過多的酒精麻痹了趙深深的大腦,使她無法在受到刺激的時候立刻醒來,卻足夠左右和影響她的思緒。
所以,原本碧草藍天的夢境瞬間光怪扭曲起來。
這個夢,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進入那個場景,就心尖發顫。可這一次,她不再是旁觀者,而是成為了小時候的自己,那個,曾經一次又一次看著另外一個女孩為了救自己而被領取的孩子身上。
她再一次被那些惡徒拉走,可是卻死死咬著嘴唇住了口。
她沒有呼救,付明歌急得想要拉住她,她卻主動甩開對方的手。
然後,被撥下褲子壓在地上的人,成了她。
趙深深頭暈腦脹,那些人的侵犯凶狠無情,耳邊還是那些猥褻的笑,她就倒在地上絕望的受著。腦袋一次一次在堅硬的地上摩擦,眼裏一張張猙獰的臉模糊起來。
她絕望到下一刻就會死去,可身體裏仿佛又有一種心痛在扭曲的暢快淋漓。
這樣,付明朗是不是就不會恨她了?
如果受傷害的人是她,當時死去的人就是她……
她偏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付明朗。
他拉起了付明歌,走出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眼裏都是冰冷徹骨的寒冷,他說——真髒!
趙深深突然就驚醒了!
室內光線幽暗,她發現自己被一雙手臂緊緊箍住。
有什麼,還在她身體裏麵。
“啊——!”
仿佛時間倒退,那斷噩夢一般的“蜜月”讓趙深深眼前發黑,她尖叫著要錘開身邊的人,“明朗救救我!”
“深深我在!”付明朗被她驚醒,下意識一把將她抱得更緊,“深深,我在,我在。”
可趙深深充耳不聞,隻一雙握拳的手拚命的砸向身上的男人!
付明朗終於退開,用力摁著她的肩膀,緊張的怒喝:“趙深深,睜開眼看我!是我!”
“不……”趙深深那聲嘶力竭的樣子瞬間萎靡,她泣不成聲,“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付明朗頓時心痛難當,抱住她低低的說:“對不起……”
“你、你殺了我。”趙深深哆嗦著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出按,“拿把刀,求求你,求求你……太痛苦了,明朗我太痛苦了,你幫幫我,解脫我。明朗……”
她明明在離開付明朗之後,每一天、每一天都給自己建立厚厚的城牆。
卻沒有想過,不過是風一陣,空有其表的城牆,就直接垮塌。
要有多久,這傷才會好呢?
才會再也不會做這個噩夢,才不會在安安穩穩的時候瞬間被拉進地獄承受煎熬。
看著她哀求哭泣的樣子,付明朗緊緊壓住她,雙臂下是她瘦得不成樣子的身軀,他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口上,呼吸都帶著疼痛,“對不起,對不起深深,我愛你,我們不能離婚。”
室內漸漸的,就安靜了下來。
直到很久後,趙深深像是徹底冷靜下來,“可是我很髒……”
她像是冷靜了又像是沒有,睫毛扇動,眼淚一串串刮下。
她抬頭,突然急切的說:“我很髒,明朗,我太髒了,我被很多人壓著,他們捅我。明朗,我好痛,我還懷過其他人的孩子,我……”
付明朗痛的要窒息,低頭狠狠封住她的嘴唇,廝磨,“我愛你。”
“深深,我愛你。”
一切都斷了聲,趙深深眼淚像斷了線,“我也愛你,明朗,我也愛你……”
也許以後還會再經曆那樣的絕望,也許在付明朗最痛苦的時候,還會再把她送進噩夢裏一次又一次。
可是她愛他。
經年累月,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