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閉上你的嘴吧。”高語薇不耐煩地擺擺手道：“我要的是那個男人，到不了手也隻能怪自己沒本事，朝別的女人下手算個什麼事兒。”
侍女聽到訓斥便低下了頭繼續默默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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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幾個蓮藕怎麼樣？”楚美人拿起框裏新鮮帶泥的蓮藕轉身去問後麵的人。
“還不錯。”韓捷接過來後遞了絲帕過去，不解的問道：“你不嫌髒嗎？”他見過無數的高門貴女，她們精致矜貴連一點塵埃沾到裙擺上都會皺起眉頭。
楚美人點點頭道：“當然嫌髒啊，但進廚房哪兒能幹淨的了，自然是慢慢的就習慣了。”
買過蓮藕後又走到賣魚的攤子，韓捷問道：“青筍鱔魚？”
“我記得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有看到賣筍的。”楚美人已經想到青筍鱔魚那呼之欲出的鮮味兒了，“韓捷你手藝這麼好等將來年紀到了完全可以退下來去開個酒樓，到時候我一定去給你捧場。”
“嗯。”韓捷拿魚的手頓了一下，但並沒有將心中的話出口，指揮使這個位置哪有退下來之，向來都是新人踏著老人的屍骨才能走到這裏，他當年亦是如此。
楚美人歎了口氣道：“等有錢了我也開個酒樓。”
韓捷愣愣的問了一句：“你沒錢嗎？”
“是沒……那麼多。”想到自己存的那點錢楚美人更加憂愁了，用手比出一個數後道：“要在燕京好地段盤下一座酒樓得至少這個數。”
“嗯。”在他承受範圍之內，韓捷開始回憶燕京哪處位置開酒樓最合適了。
見他神色淡然，楚美人猶豫著問道：“你能拿出這麼多？”
“應該是能的。”
“指揮使的俸祿居然這麼高嗎？！”楚美人一直以為寒門出身忠心耿耿的韓捷應該是個和她一樣囊中空空的人，卻沒想到其實窮的隻有她自己。
韓捷搖頭道：“俸祿沒那麼高，不過會有人主動獻上錢財。”
楚美人聽到這話連忙墊腳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四處張望著悄聲道：“這是受賄啊，這麼明目張膽的出來就不怕被陛下的人聽見嘛。”
捂在臉上的溫熱觸感還有忽然拉近的距離，這些因素堆積在一起使得韓捷動作都僵硬了起來。
直到等她放下手許久後才緩過來解釋道：“我隻收錢，不幫他們辦事兒的。”
“你不擔心他們會告……”到後麵楚美人自己就停了下來，這確實也沒法兒，總不能到處去宣揚我賄賂了烏金衛指揮使吧，是個無本萬利的好生意。
感到貧窮且隻有她貧窮，這使得楚美人有一些憂愁，對一會兒的青筍鱔魚都沒那麼期待了。
同樣憂愁的還有宋平，他接到了新的任務，帶著陛下和貴妃去逛青樓，愁的他差點把自己的頭發薅禿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那花神娘娘雖然聽從前是個賣藝的清倌，但自從當選之後可就沒再登過台了，最近怎麼忽然又傳出風聲要重新登台彈琴了。
廝在旁邊幸災樂禍道：“少爺您沒忘記吧，你成親前可是對著少奶奶磕過響頭發過毒誓的，從那以後就再也不進青樓一步了，進了就和離的。”
宋平自然是忘不了的，當年他渾到因為一隻蛐蛐兒王跟人打賭一定能使齊太傅家那個才女對他動心，那時候甚至連得手後的脫身辦法都想好了，結果是動心了，動心的是他。
等他回家想要娶慧慧的時候連他爹都不幫他，直讓他別癡心妄想的癩□□惦記鵝肉了。
折騰了快兩年好不容易才過上了安生日子，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端了。
“我該怎麼辦啊。”宋平攤在圈椅上看著房頂發呆。
“要不您就瞞著少奶奶吧，反正她也不知道。”
聽到廝這話宋平瞬間坐了起來，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去拿信箋來。”
廝疑惑的問道：“少爺？”
“我還是提前坦白吧，畢竟事出有因慧慧那麼善解人意肯定能理解我去青樓的苦衷的，若是瞞著她萬一哪走漏了風聲可就真解釋不清了，齊太傅那一大家子現在都還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
人生就是這麼出乎預料，當年摟著美人兒推杯換盞時可想不到會有今日。
廝就這麼站在旁邊看著，他家事出有因並且少奶奶還善解人意的少爺用了整整十字張信箋來解釋並且再次發誓。
語氣之堅定，用詞之動人，簡直令人咂舌，真不愧是寫出過一匣子保證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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