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命。”心眼的陛下自己被薄貴妃趕出來就見不得別人過得好,走出水榭後宋平仰頭看了看色,得差人往府上捎個信了,免得慧慧擔心他。
大概他現在是除了陛下以外最希望薄貴妃快些好起來的人了。
鄢淮這一都守在歲華宮的偏殿裏,一直等到月上中寢殿熄了燈燭之後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側躺著睡容恬靜,而本屬於他的位置卻被一個大軟枕給占據了,那個軟枕還被貴妃抱在了懷中。
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著一個角把軟枕抽出來扔在了地上,鄢淮脫去外袍躺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半邊床上,伸手將人攬在懷中才安下心來。
月沉日升,微微亮起時他醒了,身旁的人也醒了。
‘嘔’。
披著外袍連帶子都沒來得及係上鄢淮就被趕了出來,臉色鐵青地對著桃影吩咐道:“貴妃醒了,趕緊進去伺候著。”
對於孩子的期待已經消耗殆盡了,鄢淮現在開始後悔讓貴妃懷孕了。
但薄媗卻適應良好,一邊翻著善堂的賬冊一邊對楚美人:“我沒想到孩子居然會這麼乖,有時候我都想不起來自己懷孕了。”
楚美人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什麼時候會想起來啊,孩子踢你的時候嗎?”
薄媗抬頭歎了口氣:“見到阿淮的時候。”
‘嘔’。
——
到了跟韓捷約好一起去看酒樓那日,楚美人特意去找薄媗拿了出宮的令牌。
宮門剛一打開她就瞧見大權在握的韓指揮使站在一輛馬車旁邊,周圍除了他以外並沒有瞧見車夫的蹤跡。
於是走過去問道:“沒有車夫嗎?”
韓捷誤以為她不信任自己便解釋道:“你放心,我是會架馬車的,為陛下駕過車那種。”
楚美人將自己做的糕點遞過去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烏金衛指揮使為我親自駕車有些……”
“脫下那身官服我不過也就是個普通人。”韓捷心地將食盒放好,“上車吧。”
馬車噠噠噠地行駛在燕京的大街上,楚美人撩開簾子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先去盛宴居那裏看看。”
“我入宮前盛宴居生意還挺好的啊,怎麼可能會出售。”楚美人對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的掌櫃病逝了,換了他兒子掌事後生意就越發不行了。”對這些事韓捷早已打聽好了,勒馬停下後道:“到了。”
盛宴居位於燕京最寬闊的街道中間,本應生意繁榮客來客往的,但這座三層的酒樓現在卻一片寂靜,隻有大堂稀稀落落坐了兩三個人。
本來倚在樓梯扶手暈暈欲睡的店二在看清楚外麵來的人以後立刻就清醒了,迎過去道:“韓大人來了啊,您先上二樓雅間稍等,的這就去叫我們家掌櫃來。”
韓捷低頭去問身旁的人:“怎麼樣?”
楚美人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道:“這樓感覺挺結實的,不過我瞧著好多地方都脫漆了,咱們買下來之後得重新修葺一遍。”
聽到這話韓捷便知道她是滿意的:“好,到時候按照你喜歡的風格來。”
“你就不怕我給你賠錢嘛。”對於韓捷給予的信任楚美人感到十分的心虛,她隻做過菜並沒有掌管過酒樓。
韓捷看出來了她的擔憂便道:“我隻是想將家裏的食肆傳承下去而已,賠錢賺錢並不重要,你不必擔憂。”完又補充了句,“我有很多錢的。”
楚美人露出了羨慕的眼神,希望她有朝一日也能這麼平靜的對人出這句,我有很多錢的。
“哎呦,草民見過韓大人。”盛宴居的掌櫃一臉諂媚的進了雅間。
瞧見他楚美人可算知道為什麼這座酒樓會淪落至此了,腳步虛浮皮包骨頭穿著一身被淘洗軟的舊衣,一看就是讓五石散掏空了身子。
之前兩人已經見過一次麵了,這次確定要買下酒樓之後韓捷也不與他廢話,直接就挑明了來意。
但盛宴居的掌櫃本就是因為缺錢才想把酒樓賣了,所以哪怕韓捷有著烏金衛指揮使這個身份他也絲毫不肯讓步。
這一口價已經使得許多想要購買盛宴居的人望而卻步了。
楚美人見韓捷似乎是要鬆口,便趕緊拉著他走了,“這個價格太高了,哪怕是盛宴居最鼎盛的時候也得賺個三五年才能回本。”
韓捷對上她的視線道:“但我看你似乎挺喜歡這裏的。”
“那是因為還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楚美人被他看的有些慌張地道:“等見到別的不定我會更喜歡。”
“嗯,咱們去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