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題都非常正規且全麵,如果是認真學習了《琴樂》的人一定能夠默寫出來。所以看見題目的一瞬間,北翎玉身邊的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接著又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向北翎玉,顯然是想看她的好戲。
“不準東張西望!”池弦夜冷喝,“你們隻有半個時辰的答題時間。”
眾人這才收回目光開始做題,而池弦夜也將計時的更漏搬了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北翎玉自然是規規矩矩答題,然後交了上去。因為學員都是分批考試,就像北翎玉他們也不過二十多人一起考試,所以池弦夜將卷子收上去之後,就直接開始點評。
一個個學生被池弦夜點了起來,這些人基本上都默寫了,隻不過是看默寫的多少和學生們自己概括的是否精準。
“北翎玉……”念到這個名字,池弦夜翻來覆去將卷子看了兩遍,突然將目光直直落在北翎玉身上。
北翎玉照例站了起來,聲音平靜,“請琴師賜教!”
“你竟然敢抄襲!”池弦夜冷冷看著北翎玉,麵若冰霜。
北翎玉回視池弦夜,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淡淡道,“琴師若說學生作弊,請拿出證據。”
“你的這四題,答的非常好,是所有人中答的最完整最精確的試卷。而你隻學了《琴樂》三天。”池弦夜加重了語氣,凜然道,“你作弊!”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議論了起來。這個人隻來了琴院三天就將這四題都答了出來,不是作弊又是如何?如果隻考一題還可以說也許是她剛好把那題記得很熟,瞎貓碰見死耗子。但是現在四題都答了出來,自然不可能這麼巧合。
而以琴師的態度,自然更加不可能提前泄題給她。所以這個人肯定就是作弊!
還沒聽說哪個人能夠在三天之內將這麼厚厚的兩本的《琴樂》背下來。
“琴師知道我隻學了三天,還一定要我考試。如今我考過了,就是作弊。是不是隻有考不過,才正合琴師的心意?”北翎玉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毫不退讓,針鋒相對。
真是搞笑,你隻給我三天學習時間就讓我考試。現在我考了,你就說作弊。很明顯,你自己也不相信我三天之內能考過,隻不過是故意找個由頭想罰我。
“如若說作弊,請問琴師是否親眼所見,有何證據?沒有人證物證,琴師所言,便是汙蔑!”北翎玉看著池弦夜,麵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揚,“不知汙蔑學生,該當何罪?”
池弦夜合上手中的卷子,並沒有因為北翎玉的反駁而出現慌亂,反而是鎮定自若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想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你能夠在三天之內背下《琴樂》,你最好老實承認錯誤。看在你初犯和隻學了三天求勝心切的份上,我可以不將你逐出琴院。”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能證明我沒有作弊,琴師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動離開曲幽琴院,絕不多言!”北翎玉淡淡一笑。
池弦夜略一遲疑,如果她離開曲幽琴院,等於師兄也會跟著離開。立即出言阻止道,“如果你不能證明,也不用離開琴院,隨我處置。如何?”
“可以!”北翎玉不知她的打算,但是這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眾人都議論紛紛,北翎玉要靠什麼來證明自己沒有作弊,難道是脫掉衣服表示沒有帶小抄,可是這裏的男子卻不少,還是稍有不妥。難道是讓琴師搜身,她敢嗎?要是沒帶小抄,她怎麼能夠把四題都答出來,而且琴師還說是他們之中答的最好的,那等於是考試奪魁。
這裏麵有人學習《琴樂》已經一年,最短的也有半年。怎麼可能被這個隻來了三天的比下去?眾人都不相信。
“你要如何證明?”池弦夜看著北翎玉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為何心底生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北翎玉掃視了眾人一眼,將底下的議論盡收眼底,望著池弦夜淡淡道,“《琴樂》序,琴,四藝之首也。夫琴之源,古史有記伏羲斫桐為琴,繩絲為弦……”
半個時辰之後,“……淇淇之音,敏慧之德,謹而好學,以勉之。《琴樂》,終。”
兩部《琴樂》,半個時辰就全部背了下來,一字不差。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池弦夜也好一會兒沒緩過神。北翎玉用了最有說服力的辦法,也是最囂張的方式,告訴了所有人她沒有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