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雲曦一馬當先,他的騎術高超,不過須臾就將身邊的藩王們遠遠甩到後麵。狹長的眼眸因為迎麵的風雪微微眯著,棱角分明的臉龐一如當年的桀驁不馴。
這頭沉睡了六年之久的雄獅,再一次露出他鋒利的獠牙。隻不過是冬狩節的簡單出場,那仿佛天生皇者一般掌控一切的氣勢,就讓人知道這才是北原的可汗。
五大藩王本就是當年穆爾雲曦閉關之前任命的,那些圍觀的藩王還以為汗王走了一棋昏招,在自己家裏放養野狼,但是狼養大了是要吃人的。除非你能比它更狠。
額爾圖早早就跟伊魯和季孫奚打了眼色,就連牆頭草的耶律金也收到了“不過來後果自負”的警告眼神。
待眾王進入雪林之中,幾人打著掩護向著約定的地方而去。他們之前就考慮過如果穆爾雲曦真的出現,怎麼對待這個汗皇,一直沒拿定主意。但是計劃卻是準備了好幾個。
皇家獵場非常大,很快四人就在雪林的一處僻靜空地裏彙合了。額爾圖三人是早早就到了,耶律金姍姍來遲,臉上依舊是那副訕訕的笑容。
“耶律金,你比起你的族兄膽子可真小的不是一點半點。你還真的是我北原部落的子民?真沒看出你身上還流著耶律貴族的血。”伊魯看見耶律金立即譏諷道。
他可是一點都看不起這個兩麵三刀的牆頭草。
耶律金臉色一僵,在穆爾雲曦麵前伏低做小,那是因為他是汗皇。他們幾個都是平輩,就這樣直接冷嘲熱諷,但是他又不能當麵和伊魯起衝突。
伊魯是如今公認的青年一輩中的第一勇士,比起他當年的族兄耶律烈風頭一般無二。這家夥要是真動起手來,不分場合就會打。
他可不想挨揍。
“伊魯,我們跟金王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怎麼能說這種話?”額爾圖及時的圓場,但是那陰冷的眼睛直直盯著耶律金,“不過這個時候,金王是不是該表個態了?”
耶律金很清楚,他們這是準備要起事了。如果自己拒絕,絕對走不出這個雪林。但是想起今天剛剛出現的那三個人,不由擔心道:
“我自然是站在你們這邊的。但是現在汗皇、聖女、攝政王都在,不管怎麼樣都很冒險。”
雖然沒說什麼慷慨激昂的話表忠心,但是這話一出,剩下的三人都鬆了口氣。
如果耶律金真的倒在了穆爾雲曦這邊,就要麻煩他們多費一些手腳了。
“你放心,雪林之中,諸位藩王都沒有帶多少扈從,就算真的帶了一兩個人的,也不敢管我們的事。穆爾合德身邊隻有八個扈從,至於穆爾雲曦!”額爾圖冷笑,“這小子也太托大了。一心想要奪第一出風頭,一個人跑在最前麵,他身邊的八個扈從一個都沒跟上,最後還留在祭台。”
季孫奚拍了拍耶律金的肩膀,繼續說道,“至於我們這邊,明麵上每個人也隻帶了八個扈從,但是昨夜就已經安排了三十個人埋伏在雪林之中。不管穆爾雲曦在哪裏打獵,他總是要返回祭台。我們的人就埋伏在他回去的必經之路上,而且個個都是能百步穿楊的神射手,是我們三個部落裏所有射箭最厲害的人了。”
耶律金臉上不由露出一抹驚歎,心裏卻打了個突。他們不僅把汗皇的情況摸得清楚,竟然昨夜就已經埋伏了人手。
昨天汗皇才發出邀請,晚上他們的人就躲進了雪林。看來他們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今天在這裏行動。
“你們有沒有想過,汗皇可能早就有了提防,今天汗後沒有出現,也許就是他已經出手!”耶律金臉色明顯意動,卻還是不太確定猶豫道。
提起這個季孫奚一鞭子抽在旁邊的鬆針樹上,樹葉上簌簌的積雪頓時灑了耶律金一臉。
“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有這麼好的汗後竟然不用,自己在雪山裏當和尚。要換做是我,早不知道從大興那裏弄了多少好東西來了!”季孫奚咬牙,一臉肉疼。他愛商,最貪財,卻不知慕容昭又怎麼會輕易讓人占了便宜。
等反應過來看著一臉雪的耶律金連忙說道,“耶律金,真不知道你在樹下,手誤手誤。”
嘴裏道歉,臉上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表情。旁邊的伊魯看見耶律金的狼狽樣立即很沒形象的哈哈笑了出來。
“沒事。”耶律金抽了抽鼻子連連擺手示意沒關係,身邊的貼身扈從連忙幫他把身上的積雪弄了下來。
“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好了,就說說要讓我做些什麼吧。我保證配合計劃!”耶律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