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想親自給寶寶選購用品啊。”
風成淩猶豫了一下：“那好，我讓廠商把商品樣冊拿來，我們在家裏選。”
寧願在家裏選，也不願意帶她一同出去嗎？
其實林可薇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出去……見一個人。
“為什麼，我會很小心的，我保證很小心很小心，拚死也會保住寶寶！”
“不行！”風成淩前一秒還很溫和的，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十分堅持。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他沒能力再失去了。
“那你還答應過我，過幾天帶我去見亦軒的。”林可薇眼巴巴看著他，“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反悔了吧？”
“等寶寶降生了，我們再去。”
“寶寶寶寶，又是寶寶！”林可薇終於忍受不住了，抱怨地說道，“風成淩，你真的隻是為了寶寶才要我的是不是？等寶寶出世了，你就會把我一腳蹬開，送回風亦軒的身邊去？”
這一直是她的擔心，她本來不想問，她害怕聽到他的答案。
可是他每天不停在她耳邊談起孩子，她連電視都不可以看，說是電視機有輻射，怕對寶寶的健康不好……
風成淩一切都為孩子著想，可是她呢？
“如果你真那麼想要孩子，可以找別的女人為你生孩子。”林可薇傷感地別開頭。
“我不喜歡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因為是你的，所以我想要。”風成淩低喃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因為是你跟我的孩子，所以我會很愛他們。但是，不管是孩子還是別的什麼，都不能分擔我對你的愛。”
風成淩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我最愛的是你，我永遠都最愛你。”
以前，他吝嗇得不肯說出這些情話。
因為他驕傲的性格不容許他說；因為他覺得這種情話很肉麻。
所以，因為他的不表達，而令林可薇一直不明白他的愛，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愛她……以後，他每天都會告訴她“他愛她”，有多愛她。
林可薇的心思一動。
盡管她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對“可薇”說的，還是對她說的，可是現在都不重要的。
她被感動了。
風成淩的話，讓林可薇覺得很溫暖很溫暖。
“聽說孕婦容易暴躁，發脾氣，你以後如果心情不好，不要憋著，說出來，我給你解悶。”風成淩寵溺地說，“我可以當你的出氣筒。”
“我才不會暴躁呢……”林可薇咬了咬唇，“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也會乖乖照顧自己，直到寶寶出世。可是，唯有去見亦軒這件事不可以。”
她很擔心風亦軒會出事。
她才結婚，就走了，好不負責啊。
而且就算她沒有結婚，風亦軒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她要離開，也起碼要跟他一聲交代啊。
他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對他不聞不問？
在這件事情上，林可薇表現了相當大的堅決：“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想辦法自己去。”
聞言，風成淩皺起俊眉。
他真怕這個女人又亂來，搞出什麼事情。
“好。”他終於答應了，“我帶你去。”
風成淩答應要帶林可薇去，但是沒說什麼時候帶林可薇去。
頭幾天，他們都在家裏選購嬰兒用品。
不知道風成淩聯係了多少家廠商，送過來的產品冊有幾百本——
茶幾上，地上，沙發上，到處都攤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產品冊，林可薇比較著，看著，挑選著……
因為是雙胞胎，什麼東西都要雙份的。
林可薇想著未來的生活，嘴角上不自覺上揚出一份笑意。
看著看著，沙發上的產品冊太多，林可薇就坐到了地上去。
“你怎麼又坐到地上了。”風成淩把手遞給她，“上來，坐到我身邊來。”
風成淩很奇怪，一會兒不喜歡她挨他太近，會把她趕開；一會兒又要她坐到他身邊去，跟他膩在一起。
林可薇坐在地上沒動：“不去。一會兒你又趕我走。”
風成淩淡淡一笑：“你隻要在我懷裏，不要亂動……咳，來吧，地上涼。”
看著風成淩期待的表情，林可薇隻好站起來，坐到風成淩身邊去。
他的身體有一種特別的體香。聽說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有天生的體香的，隻是，他她要碰到“臭味相投”的另一半，才會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
林可薇就聞得到。
那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味道，反正，就是有舒服的熟悉感。
靠上去，她就會覺得很安心很享受……
手裏翻動著書頁，她靠在他結實的臂彎裏，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可是沒過多久，風成淩淡淡地把手臂抽走說：“我去泡杯茶。”
這次他沒有趕她走，而是自己離開了。
林可薇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反常。一會兒一個樣。
果然，風成淩泡茶回來後，坐在了她的沙發對麵。
他好像剛剛洗過冷水臉，劉海濕濕的，發梢還沾著晶瑩的水珠。
林可薇盤著雙腿，不滿地說：“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反反複複的啊。讓我靠在你身邊的是你，結果走開的也是你。難道我身上有什麼難聞的味道，你難以忍受？”
“不，不是。”風成淩的眼光居然有些閃爍。
“那是什麼？”
“我太愛你了……我們又太久沒有在一起。”風成淩解釋著，“突然間，你就在我身邊了，我有些難以自控。過段時間就好了。”
“什麼意思？”林可薇眨眨眼，一時沒明白過來。
風成淩翹了翹嘴角，壞壞的笑容又出現了：“我很想抱著你，疼愛你。”
聲音極盡曖昧，林可薇終於聽懂了。
她的臉微微一紅，用力攥著書冊：“你說過，我懷孕的時候，不可以的。”
“嗯，所以我忍著，不會碰你。”他說，“可是好辛苦啊……”
以前她不在他身邊時，他想她，也會想要她，可是她不在他身邊，他也隻是想想，隻能經常在夢裏宣泄。
可是現在她就在他麵前，她身上的香味，她發上的香味，她的手碰觸到他時，滑滑的感覺……
在感官和神經的雙重刺激下，風成淩變得難以自控。
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起風亦軒……他到底是怎樣的毅力可以忍耐的……
不過，風亦軒可以做到的事，風成淩也要做到。
雖然他忍得很痛。
“時間不早了，你洗漱一下，明天再看吧。”風成淩看了下時間，希望她別太勞累，能夠早點休息。
林可薇的眼睛也有點困了，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孕婦的關係，她有點嗜睡，很容易就會犯困。
風成淩幫她去放了熱水，洗完澡後，兩人一起回房準備睡覺。
這兩天，風成淩跟林可薇睡同一個房，但卻沒有睡同一張床。
一個是，他怕自己太粗魯，半夜不小心壓到他；二個是，他怕自己克製力不夠，如果失去了理智傷害到她。
所以在床旁邊的地上，他打了個地鋪。
現在還是初春，天氣乍暖還寒，尤其是郊外的夜晚，特別的寒氣逼人。
風成淩才出院幾天，身體才好一點兒，睡在這地上，林可薇很不放心。前兩個夜晚，她是不好意思叫他，而他也十分堅持，她隻好隨他……
可是今天，當風成淩從浴室裏出來時，居然說著話，嗓子就開始嘶啞起來了。
“你的聲音怎麼都嘶了？”林可薇擔心地看著他，“是不是感冒了？”
風成淩咳嗽了兩聲，聲音又不嘶了，可是說兩句話，又繼續開始嘶啞。
“沒事，我吃點藥片就好。”
風成淩拿出備用的藥片，就著溫水喝了，又給林可薇調了一杯蜂蜜水，就準備睡覺。
林可薇卻是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風成淩脫去外衣，坐在地上問：“怎麼了？不困？”
他的嗓音又啞了。
這一次，就算風成淩咳嗽幾聲，嗓音都回不到正常。
林可薇悶悶地坐在床上說：“你著涼了，一定是因為睡地鋪著涼的。出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你最近體質弱，回家的時候要好好注意身體。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要睡地鋪，才會著涼的。”
風成淩坐在地上一笑：“傻瓜，不過就是嗓音有點啞，不要緊，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你不能再睡地鋪了呀。”林可薇說，“你去別的房間睡好不好？”
“不好。”風成淩想也不想地拒絕，“半夜你要有需求，我可以隨時照顧你，照看著你。你睡吧，沒事。”
“我不會有什麼需求的！”她無非就是半夜醒來喝點蜂蜜水，或者偶爾起來尿尿。
這種時候，她也不需要他幫啊。
風成淩神情地看著她：“我看著你，才能睡得安心。”
“為什麼？”
“怕你插上翅膀跑了。”風成淩啞著嗓音笑了笑，那笑容在燈光下英俊無比，快閃了林可薇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我不會逃跑的……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不看著你，我不放心。”
“那你睡床，我睡地鋪好不好？”
“不行。”
想來也不行，她懷著孩子，他怎麼可能會讓她睡地板呢：“那我們都睡床？”
看著林可薇認真的表情，風成淩站起來，走到林可薇麵前，幫她解開外套的扣子：“別多想了，屋裏有暖氣，不會冷的。我吃了藥，明天起來就好了，你早點睡。”
林可薇眨眨眼看著他，無意識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風成淩的心思一動，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啞聲：“睡吧。”
他的口氣是毋庸妥協的。
林可薇知道，恐怕是她說再多，風成淩都不會改變心意了。
“那你再多墊兩層好不好？”
“好，你先睡，我一會讓李媽來多墊兩層。”
半夜，林可薇醒來喝水，迷蒙中，視線掃到地鋪，不見風成淩人影。
她嚇了一跳，迅速站起來，發現臥室自帶的露台上有個人影在晃動。她走過去，剛靠近門口，就聽到低低的壓抑的咳嗽聲。
林可薇推開露台門，風成淩迅速回頭過來。
極力壓製著咳嗽，他低聲：“怎麼，吵醒你了？”
林可薇搖搖頭：“你怎麼咳嗽了？”
“沒事，有點咳，明天就好了。”他柔聲說，“你進去先睡，外麵風大。”
“你也進去。”
風成淩半掩著口，又是幾聲壓抑的咳嗽。
看林可薇僵在原地，隻好點點頭，跟她一起進去。
林可薇開了燈，給風成淩上了一杯熱水，又準備找咳嗽藥，風成淩低啞的聲音在後麵響著：“咳咳，不用找了，我已經吃過了。”
開始隻是低低的咳，他起來吃了藥，卻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無法克製。
怕吵醒她，隻好去了露台。沒想到，還是吵到她了？
“那你喝點熱水吧，可能嗓子會舒服一些。”林可薇把熱水遞給他，卻觸碰到他比冰還涼的手。瞬間一驚，伸手抓住他另一隻手。
“怎麼這麼冷呢？”林可薇皺眉看著他，“你在露台上呆了很久嗎？”
“呆了一會。”
“可是……真的好冰啊，你的手。”林可薇目光一黯，“你都生病了，還跑去露台吹風……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聽到他嗓子啞啞的，她的心好疼啊；聽到他咳嗽，她的心更疼了。
現在，就連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她都會感覺好難過好自責……
風成淩漆黑的眸子一閃，淡淡勾起嘴角：“過來。坐我腿上來。”
“嗯？”
“舍不得我冷，就用你的體溫溫暖我。”他說著，就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帶到自己的腿上。
雙臂輕輕地圈住她，而她竟也伸出雙手回抱住他，還把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淡淡的壁燈亮著。
風成淩擁著她，不時低咳兩聲：“時間還早，你再睡會？”
“那你呢？”
“我去隔壁的房間睡。”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在這邊的房子裏，他一直咳，會吵得她一晚上都沒的睡。
林可薇在他懷裏搖搖頭：“不要。”
不知道為什麼，被擁在他的懷裏，呼吸著他身上的體香，她很貪戀現在的時光。盡管他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可是，她卻感覺到幸福。
那種幸福洋溢了全身，滿滿漲漲，她有種希望能在他的懷抱裏一直到老的感覺。
風成淩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在做什麼？”
耳朵貼著他的胸膛，她在數他的心跳。
“為什麼，你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林可薇聽了一會，從風成淩的懷中仰起頭看著他，一隻手掌貼在他胸口，“真的跳的好快。”
風成淩忍著身體深處那隻蟄伏的原始猛獸，嗓音更低啞了：“……你是不是沒穿內衣？”
林可薇睡覺之前都會沐浴，然後真空地穿睡衣，不會再穿內衣了。
如果沒有那麼快睡，會在睡衣外披一件外套，睡覺時，去掉外套就好。
而且，睡覺時穿內衣會很不舒服，箍得人透不過氣……
她睡覺從來沒有穿內衣的習慣。
忽然胸口一涼，一隻手順著她的領口滑進去——
風成淩的眸子一深，眼睛裏燃起怒火：“你平時都不穿內衣的？” 林可薇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發火了：“不啊，平時都會穿，沐浴後才不會穿。”
風成淩訝異，既震驚風亦軒的定力夠深，又震驚林可薇真是蠢得沒有大腦。
“你不穿睡衣，還允許他在晚上進你的房間？”
他曾經晚上去她房間時，看到風亦軒敲門進她房間，給她吹頭發。
林可薇抿了抿唇：“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嘛……”
那時候，她連男女情事都不懂，也一直把風亦軒當最親近的家人看待。
她信任他，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沒有什麼顧及……
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她很多做法，真的都在折磨著風亦軒。比如，在打雷天裏她跑進他的房間裏……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兩次他都會脾氣暴躁，變得那麼奇怪。
風成淩感覺到她的大腿也是滑溜溜地摩擦著她，更是暗眸：“你不會連內褲也沒穿？！”
他生氣地就去撩她的裙子，她立即雙手交叉擋在前麵，羞紅著臉喊：“穿了的！”
還好，要是她連內褲都沒有穿，他一定會好好收拾她！ 一股躁動不安的情緒在風成淩的體內竄動，他難過地連咳了好多聲，把林可薇放開自己的懷抱：“早點睡了。”
林可薇拉住他的衣袖：“你也一起。”
風成淩要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頭邪惡的目光看著她：“就不怕我欺負你？”
林可薇咬了咬唇，垂眸。
“可以……可以的。”
風成淩的腦子裏猛地炸響一道悶雷。
“可以欺負我……”林可薇更小的聲音傳來……
風成淩簡直想死，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多努力克製自己，她居然在這種時候誘惑他！
緊接著，一聲低歎在心口響起——是時候考驗他的忍耐力了。
為了心愛的女人，什麼事，他都願意做。
身體一沉，他又坐回床邊，擁著她：“好，我們一起睡。”
林可薇應了一聲，伸手關了壁燈。
室內瞬時變得一片昏暗，隻有微弱的路燈光從露台照進來。
林可薇乖乖地爬在床上，平躺著身子，掀開被子一角，等著風成淩躺上來。過了一會，風成淩把枕頭丟到她旁邊，躺到她身邊。
林可薇閉上眼，靜靜地等待著他欺負她的那一刻——
他的手在昏暗中圈過來，把她抱在懷中，唇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我不會欺負你的。”
林可薇睜開眼，亮亮的眼眸看著風成淩，風成淩也看著她。
“睡吧。”他吻了吻她的眉心。
“嗯。”林可薇點點頭，心中一片柔軟的溫暖，繼而又認真地說，“你想咳嗽的時候不要憋著哦。有什麼需要，要記得叫我。我白天睡了很多，其實也不太困的。”
“好。”
不知道是藥效發揮了作用，還是風成淩強忍著，林可薇沒再聽到他咳嗽了。
其實她還是困的，尤其是半夜醒來，睡意還在，不一會兒就靠在風成淩懷中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時，風成淩還在睡……
其實他是強忍著的，根本睡不著，又不敢亂動，怕吵醒她，怕她擔心，就這樣一直強挨著，直到天蒙蒙亮時，才終於被困意打倒，睡熟過去。
林可薇看著風成淩俊朗卻疲憊的眉目，仿佛明白了什麼，不忍心叫他……
輕手輕腳，她把他抱著她的手小心挪開，慢慢移到床邊，正要下地。
忽然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林可薇又回到他的懷裏。
風成淩睜著惺忪的眼，醒來的第一刻，伴隨而來的就是咳嗽。
他才開口，那咳嗽就牽連不斷，他怎麼都無法克製——
林可薇急得不停地拍打他的胸口：“你怎麼了，怎麼了，咳嗽變得嚴重了？我給你拿藥。”
風成淩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聲：“不用…咳，藥吃了沒用…一會讓醫生來打一針……”
林可薇想了想也是，就急忙起身，準備去叫醫生。
風成淩的手卻是緊緊地箍著她，不讓她下床。
林可薇回頭看著他：“怎麼啦？”
風成淩勾唇淡淡一笑：“咳，再陪我睡會。”
他的神情，讓她不忍拒絕，隻好點點頭，又躺會他身邊。他的胳膊結實，給她做枕頭，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著他消瘦的臉頰：“那，我陪你睡一會兒，醒了你就去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