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的時間,該來的人都來了,就連剛剛下朝,回府不久的平陽侯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壽安堂。
平陽侯拱手恭敬的道:“母親這麼急著把兒子等人叫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平陽侯身邊站著的魏氏心裏麵有一絲忐忑不安,尤其是看見早早的就來了壽安堂的,眉眼之間帶了一抹幸災樂禍的吳姨娘,這絲不安更甚。
果不其然,顧老夫人一拍桌子,雙眼含怒:“你自個問問你那個好夫人,她做了什麼?”
平陽侯不明所以,不悅的看向魏氏:“魏氏,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得母親如此動怒。”
“侯爺,妾身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這些年為這府裏兢兢業業,就怕行差踏錯,哪敢做出惹怒母親的事。”魏氏滿臉委屈的喊冤。
平陽侯見她眼帶茫然,又是一臉委屈,像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免重新看向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冷笑,雖說上了年紀,府裏麵的大小事物都用不著她操心,但老夫人的威嚴還是擺在那裏,一雙利眼,府裏麵的那些個魑魅魍魎,半數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見魏氏到了這時候還敢擺出無辜的樣貌來狡辯,不由得更是大怒,“吳氏,你來給侯爺、夫人解釋清楚。”
吳姨娘早就等著這一刻,清清喉嚨,語調抑揚頓挫的將她查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本還有所疑惑的平陽侯眼睛越瞪越大,裏麵的怒火也越來越深,直接一抬手一巴掌的朝著魏氏扇了過去。
魏氏聽了吳姨娘的話,心裏還在惱怒,想著找什麼借口把事情平息掉,誰料就被這重力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腳下踉蹌,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這下子,就連原本幸災樂禍的吳姨娘也嚇了一跳。
平陽侯不算是個暴躁的人,平日裏性子還算溫和,也不太幹涉後院的事情,吳姨娘跟了平陽侯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怒氣,而且針對的對象還是他的嫡妻。
一時之間,吳姨娘心裏麵也有些惴惴不安,閉緊了嘴巴,不敢再火上澆油,添油加醋。
“魏氏,你居然敢對災民的施粥動手腳,你是想要整個平陽侯府因為你的愚蠢萬劫不複嗎?”平陽侯勃然大怒,額頭上青筋暴跳。
魏氏捂著腫起來的臉,狼狽的低聲啜泣:“侯爺,你聽妾身解釋,妾身也是為了府裏著想。這些年府裏開支漸大,子濤,珞兒,昕瑜都長大了,也需要準備他們的聘禮嫁妝,妾身隻是想著那些個難民,內裏寒酸,能夠不餓肚子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何必為他們費工夫。”
她的解釋並沒有平息平陽侯心中的怒火。
“愚不可及,這點繩頭小利小利也值得你這般惦記。”平陽侯拉長了臉,“你可知道當今陛下對滄州的事情有多看重?你兄長左相如今和滄州賑災銀兩貪汙扯在了一起,你這個當妹妹的為了點蠅頭小利,用黴米作為施粥的米糧,你的這個行為和你兄長有什麼區別?陛下一旦查了出來,整個平陽侯府都會受你的牽連。”
這話一出,原本一嘴巴辯解之詞的魏氏,啞口無言。
就連上首坐著的顧老夫人,眼皮子也輕輕的跳動了一下。
原本她也是隻以為施粥米糧被替換的事情會影響侯府的聲譽,也想借此敲一敲魏氏的警鍾,才會叫來平陽侯。
卻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如此地步。
都說伴君如伴虎,平陽侯府這些年是鮮花著錦,但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早些年兵部聶尚書一家,還不是一夜之間滿門抄斬,不說遠的就說近的,左相以前何嚐不是春風得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依舊是落了個閉門思過的結果,具體是何下場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