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程蕙不需要靠這個吃飯。
程蕙聽到趙氏這麼說,笑的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那之後重陽節我可以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出去玩兒嗎?”說著又添了一句,“我保證乖乖的不給哥哥添麻煩。”
趙氏看到程蕙那雙飽含期待的眼睛,忍不住想要答應她,轉瞬又想到程蕙長這麼大從未離開過她的跟前,這次她不能跟著,委實讓她放心不下。
於是她道:“這個不行,不過可以等過段日子我帶你去白水寺燒香。”
程蕙有些蔫,過了幾息方抱住趙氏的胳膊,笑道:“那說好了,娘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是是是。”
趙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母女兩個笑鬧成一團。
…
…
程蘊坐在馬車上吃著點心,程菀和吳曼茹坐在另一邊聊著京裏最近上新的布料首飾,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都不搭理程蘊。
吳曼茹不喜歡程蘊,她覺得要不是程蘊多嘴,她的姑母也不會挨了老夫人的訓,趙氏更不會趁機整頓了一番,害得她好幾日沒遇到程葳。
程蘊樂得清淨。
在她看來這兩個不過是蛇鼠一窩罷了。
馬車出了城門卻停了下來,程菀掀開車簾問車夫:“怎麼回事?”
“回姑娘,前頭大公子遇到了趙家公子和宋家公子。”
程菀還沒說話,吳曼茹先開了口:“宋家?宋丞相那個宋家嗎?”
車夫愣了愣,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卻還是答道:“是。”
吳曼茹不說話了,她微微低下頭,拿手絞著帕子像在想些什麼。
程蘊瞥了她一眼,給自己倒了杯茶。
又是個心比天高沒分寸的。
馬車沒多久就停在了一座山腳下,而寶成寺建在了山上。
他們此次登高的地點便是在這裏。
程蘊沒想到趙家和宋家的公子一齊跟了過來,正在前頭和程葳他們討論著孔聖人的“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吳曼茹自從下了馬車就想往前頭擠,可程葳他們身邊圍了好幾個小廝,又有一些婆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擋住她的視線,把她慪的不行。
程蘊有意落在最後,她向四處打量,周圍種了好幾棵參天的樹,幾株不知名的野花零散分布。
前麵的交談聲漸漸遠了,越發顯得安靜清幽。
“我說哥,您老倒是快點走啊,怎麼慢吞吞跟烏龜似的,比我一個女人家走的還慢。”女孩子清清脆脆的聲音瞬間破壞這份靜謐。
清圓忍住笑,有些好奇這個女孩子在說誰。
程蘊歎口氣,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一個長相明豔的姑娘後頭跟著個眉目溫和的男人。
程蘊愣了愣,笑著打招呼:“薛姑娘,薛公子。”
薛湲似乎沒想到會有人,有幾分尷尬,片刻笑道:“是程三姑娘吧?怎麼就三姑娘一個人?”
山腳下停著幾輛馬車,她讓人上前問過,是程家的姑娘公子們出來登高來了,可程三姑娘怎麼像是落了單的樣子?
程蘊還沒說話,薛溫像是看穿了薛湲的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人家三姑娘不是因為走的像烏龜一樣慢被人給拋下了。”
薛湲臉色一僵,瞪了他一眼:“你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又看向一旁的程蘊,一臉歉然,“三姑娘別介意,他這人就是嘴毒了點,其實心……”
其實心地良善?清圓默默在心裏接了這麼一句。
“其實心更毒!”薛湲將話說完。
清圓一個趔趄,若不是一邊的綠槐眼疾手快將她拉住,她恐怕要摔個狗吃屎。
程蘊臉上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笑:“沒關係,我不介意。”
京中不少小姑娘因為薛溫的俊朗溫和而傾心於他,可程蘊相信,這不過是他裝出來的樣子罷了。
前世她曾見過他殺人,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薛湲似乎有些詫異,想到京中那些那些眼瞎的姑娘們,連忙苦口婆心地勸道:“三姑娘我沒跟你開玩笑呢,他這個人心眼小的很,一點小事他能給你記上好幾年。你別看他整日笑眯眯的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其實……哎喲!”
薛湲捂住額頭,卻是薛溫給了她一個爆栗,他冷笑道:“爺會說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薛湲朝程蘊擠眉弄眼,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程蘊頗覺好笑,京中一直傳聞薛家大公子和嫡親妹妹關係不好,原來是這樣。
程葳他們幾個等登了頂才發現程蘊落在了最後。
吳霖立馬道:“都是我不好,沒能照看好表妹,讓表妹落了單。”
程葳笑了笑,道:“吳家表哥這話說岔了,母親讓我帶著弟弟妹妹們出來登高,三妹妹此時卻落單,本就是我的過錯,與吳家表哥又有何關係?”
吳霖眸光頻閃,此次他母親帶他們兄妹倆上京,便是奔著謀出路的目的來的,可沒料到程家的公子姑娘一個個十分滑手。
還有這麵前這一個姓宋的一個姓趙的,別以為他沒瞧見他們眼底的輕視。
那個程蘊,要不是因為她背後有個孟家,就憑她的姿色,窯子裏的那些姐兒不知比她強多少倍,她那樣的又豈能入他的眼?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滑向另一邊安安靜靜站著的程葶,心癢難耐。
程荀心裏還記著那隻鸚鵡的仇,況且吳家又委實惡心人,此時便忍不住嘲諷:“吳家表哥這麼大個人了,很該慎言才是。三妹妹身邊帶著丫鬟呢,哪裏就輪得到你照看了?”
吳霖被他懟的臉色發青。
程蔚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三房的庶子程慕眼尖,當先看見了程蘊:“三妹妹上來了。”
“咦?那不是薛大公子和薛五姑娘嗎?”
薛家出了一位皇後,卻在幾年前薨了。這些年薛家在朝中十分低調,可仍不能讓人小覷。
現在站在這裏的世族子弟中,隻有一個薛溫身上有著實打實的官職。
薛湲看著那些人圍著薛溫高談闊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轉過頭來卻發現站在她旁邊的程蘊已經不見了。
她問一旁的丫鬟白沙:“三姑娘哪兒去了?”
“程三姑娘說是累了,去寺廟安置的客房休息去了。”
薛湲臉色有些怪異。
累了?這山也沒多高啊。
程蘊走在去客房的路上,不料被人叫住。
“三妹妹。”
程蘊回頭,看到來人有些訝異:“二姐姐有什麼事?”
程苾帶著丫鬟走過來,行走間衣裙未動,規矩禮儀可見學的極好。
“三妹妹這是要去哪?”
程蘊看著程苾溫婉清麗的容顏,有些怪異感。
程苾在家中整日裏就是將自己關在院子學習琴棋書畫針鑿女紅,同府上的幾個姑娘關係淡淡,就算是和她的親妹妹程菡,並不十分親熱。
可如今她怎麼會在意起自己的行蹤?
程蘊笑了笑,道:“上山有些累了,便想著去休息一下。”
程苾彎了彎唇,道:“方才大哥哥他們商量著要去後麵山腳下的桂花林裏玩耍,妹妹若是又一個人落了單,怕是會讓大哥哥為難呢。”
程蘊挑眉,看著她沒說話。
程苾上前來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道:“好了,大哥哥們這會怕是都過去了,咱們也快點走吧。聽說那裏種了好幾棵桂花樹呢,你們小姑娘肯定會喜歡。”
程蘊越發覺得怪異。
她們這些小姑娘?程苾不也還是個小姑娘嗎?哪裏不一樣?
程蘊她們到桂花林的時候,程葳他們確實已經在了。
薛湲看到她走過來問:“三姑娘,我聽丫鬟說你不是去休息了嗎?”
程苾忙笑道:“三妹妹方才說著玩兒呢,你看她現在精神不是挺好的嗎?”
薛湲看了眼程蘊略顯蒼白的臉色,衝程苾禮貌地笑了笑。
程苾的態度讓她想起了那些想要接近薛溫反而過來討好她的人。
她很討厭那些女人,她們喜歡薛溫那就應該去糾纏他啊,拿她做什麼梯子?難不成討好她巴結她她就會將她們娶入薛家了不成?
真是一群蠢貨!她說的話薛溫可不會聽,又憑什麼會妄想她會幫她們說好話。
她曾為這事跟薛溫發過脾氣,讓他收斂點別總在外麵沾花惹草四處留情,可薛溫聽過後反而變本加厲倒把她氣個半死。
她沒辦法隻好去跟那些女人們說薛溫有多無情多卑劣多小心眼,好讓她們知難而退。但沒料到那群女人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哄,以為她和薛溫鬧了脾氣還想讓他們和好。
這種人要是做了她的嫂嫂遲早會被薛溫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給賣了還會死心塌地幫他數錢。
想到這兒她又看向程蘊,方才她在肆意貶低薛溫的時候,這位三姑娘臉上的神情好像有幾分……興味?
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是有些意思的,一個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另一個看著活潑點的憋笑憋的她都替她難受。
“咦,這兒還有條河?”程菡驚訝道。
程蘊她們走過去,看見那條河水碧綠清亮,可計數的魚兒在其中遊走。
程菀站在程蘊的左手邊,道:“唷,還有魚兒呢。”
趙承淩笑道:“說起來,這條河還有一個故事呢。”
聽到故事兩個字,姑娘們都紛紛豎起耳朵有些好奇。
“什麼樣的故事?”
“聽說曾有一對男女。男孩子家境殷實,女孩子卻隻有一個生了重病的老母,他們互相心生愛慕。當男孩子向家中提出要求娶女孩子的時候,卻遭到了家中的反對,那家人將男孩子關在房間不讓他出去見女孩子,男孩子見不到女孩子,整日鬱鬱寡歡。
有個老仆看不下去,偷偷將男孩子給放了出來,男孩子找到女孩子,想帶她離開,不料家人追來,他們跑到這條河邊,跳河殉情了。”
說完趙承淩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一旁的程葶,她好像瘦了一些?
程蘊撇了撇嘴,她還以為能聽到什麼呢,原來這麼無趣。
要是煙渠在此,怕又要笑這兩個人傻了。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煙渠說過,男女雙方在陷入愛情的時候會做些不理智的事,他們現在可能覺得值得,但說不定日後會後悔。
其餘人聽故事聽的入了神,都沒有說話。
“三妹妹不覺得感人嗎?”程苾忽然問道,打破這份靜謐。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支支利箭,紛紛飛向程蘊這個箭靶子。
程蘊有些疑惑:“二姐姐覺得哪裏感人?”
“他們之間的愛情至死不渝,難道不感人?”
程蘊有些茫然:“可是書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們這樣做沒有考慮過做父母的感受啊。”她的臉上浮現幾分為難,話鋒一轉,“而且……二姐姐你作為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把情情愛愛放在嘴邊呢。”
程苾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的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
程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的好二姐,值得她三番兩次的針對。
程菡忙笑著轉移話題:“唷,趙家表哥,你看看這河裏的是什麼魚?紋路好漂亮。”
趙承淩順著她的話給她解釋什麼是馬口魚。
氣氛慢慢活絡起來。
“啊!有蛇!”
一聲尖叫又一次破壞了良好的氣氛。
姑娘們臉色驟變紛紛低下頭找蛇。
“蛇在哪裏?”
“呀!你踩到我裙子了!”
程蘊站著沒動,看著場麵變得混亂。
隻聽“撲通”一聲,程菀不知怎麼掉進了河中。
“快救人!”
立馬有會水的仆婦躍入河中將程菀撈了起來。她的渾身濕淋淋的,人已經暈了過去。程菀的丫鬟連忙拿了幹淨衣裳來將她裹住。
程蘊臉上沒什麼表情,她向後看去,入目是幾棵茂密高大的桂花樹,金黃色的花瓣在空中旋轉起舞,最後落入塵埃,歸為平靜。
有陣風吹來,滿麵桂花香。
程蘊收回目光,方才她覺得不太對勁,身後有什麼東西正要向她襲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程菀卻落了水。
她覺得有人幫了她,不然此時落水的恐怕就是她了。
“三妹妹,你離五妹妹近,能不能說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程苾也沒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她很快就組織好語言對程蘊發起質問。
“二姐姐以為是我推五妹妹下的水?”程蘊看她一眼,問道。
程苾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
她抬手將被風吹起的發絲掠到耳後,笑道:“三妹妹,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好好的五妹妹怎麼會落水?你站的近,想必比我們看的都要清楚些。”
程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道:“二姐姐一口一個我站的近。那你可知,五妹妹站在我的左手邊,並且站在比我靠後的地方。我若要推她下水,她會沒有察覺?二姐姐可能要說萬一她沒看到呢?就算她沒看到,她身邊的丫鬟都是木頭不成?”
程苾攥緊帕子,道:“當時場麵過於混亂……”
程蘊打斷她的話:“說到這個,我倒是要問問,方才是誰叫的‘有蛇’引起了混亂?”
“三妹妹不要轉移話題。”
程蘊倒是笑了,道:“二姐姐慌什麼?”
程苾抿緊唇,不說話了。
程蘊走到一個穿綠裙不怎麼起眼的小丫鬟麵前。
她麵頰帶笑,語聲放柔:“你叫什麼?”
那丫鬟顫顫巍巍低著頭不敢吭聲。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
程菡皺了皺眉,忍不住道:“三姐姐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鬟?”
“四妹妹心疼了?”程蘊看向她,像是有些難過,“看來在四妹妹眼裏,我這個做姐姐的還不如一個小丫鬟。”
方才程蘊被為難的時候,程菡可是站在一旁裝啞巴。
“三姐姐何必如此?不過是叫嚷了一聲罷了。”
“就因為她叫嚷了一聲,引起動亂,害得五妹妹落水了呢。你說她有沒有罪過?”
“誰知道五妹妹是不是自己腳滑落的水?”
程蘊歎口氣,無奈道:“看來四妹妹是一定要為她開脫了。”她又看向那個丫鬟,“你看四姑娘待你多好啊,日後你要更加用心服侍她才是。”
程菡臉色驟變,不等她說話,那丫鬟已跪下謝恩:“奴婢多謝四姑娘。”
這聲音儼然就是剛才叫嚷“有蛇”的。
程蘊笑了,果然是個蠢的。
程菡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剛才她就不該開這個口,這件事本跟她無關現在都變得和她有關了。
程菡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那丫鬟的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吳曼茹不嫌事大跳了出來,笑道:“蘊表妹也真是,還跟個孩子似的。多大點事兒揪著不放?”
程蘊也笑:“吳姑娘的意思是,我被人潑了好大一盆髒水也得閉緊嘴認下來?”不等她說話,又道,“說起來,方才五妹妹身邊還站著吳姑娘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五妹妹其實是五姑娘推下去的?”
吳曼茹頓時怒目而視:“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有什麼證據?”
程蘊轉身看向程苾,道:“是啊,關於這個我也想問問二姐姐,二姐姐懷疑我推五妹妹落水,有何證據?”
證據?她哪裏來的什麼證據?
程苾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已經遠遠的脫出了自己的掌控。
她重新審視起這個她從未放在眼中的三妹妹。
女孩子膚色白皙,五官小巧秀致,唇畔若有似無的笑讓她想伸手撕碎。
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滑向遠遠站著的薛溫,薛溫此時正看著一棵桂花樹,像是入了神,對場中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程苾不甘地擰著帕子,衝程蘊屈了屈膝:“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情急之下沒弄清原委倒冤枉了妹妹,讓妹妹受委屈了。”
程蘊忙避開,道:“二姐姐冤枉了我倒是真的,可我也不敢說委屈。”
程葳此時忙站出來圓場:“好了好了。三妹妹,二妹妹既然已經道了歉,此事就這樣算了,如何?”
程蘊笑著點頭:“我聽大哥哥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誰也沒有心情再賞什麼桂花。
眾人紛紛打道回府。
薛溫走在最後,一個侍衛悄無聲息地回到他的身邊。
“跟丟了?”
侍衛慚愧地低下頭:“屬下無能,那些人極狡。”
薛溫笑了笑:“回去領罰。”
侍衛喪了臉:“是。”
前麵薛湲又開始催了:“哥!你是想讓我拖著你走嗎?”
薛溫皺了皺眉,吩咐道:“聽說最近京中不太平,這樣吧,這幾日就不要讓五姑娘出門了,讓她好好待在院子裏學習學習琴棋書畫做做女紅,免得日後嫁了人什麼都不會丟了薛家的臉。”
侍衛應了是,心底浮現同情。
此時京城東邊一條人聲鼎沸的街衢上,老四潘元一手扶在牆上,氣喘籲籲向前方不遠處的江決問道:“我說大哥,咱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殺人放火調戲姑娘。咱為啥要跑啊?”
江決臉色有些凝重:“那個男人太機警了。你回去告訴弟兄們,讓他們以後看見他就繞道走。”
潘元瞪眼,這麼慫的嗎?
江決看穿他的想法,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招惹那個男人。”
潘元撇撇嘴,還直覺呢,說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江決皺眉看著他:“你聽明白了?”
潘元立馬站直身子:“聽明白了!”
江決點點頭:“你今日也看到了,姑娘的處境並不好。”
方才他和老五躲在桂花樹上,看到在一片混亂中,有個丫鬟想朝姑娘的腿彎處扔石頭,他情急之下隻好扯下腰間的玉佩打中那丫鬟的手腕,使那石頭改變了方向。
好在玉佩是在一個地攤買的,花了他六十個錢,不用擔心人認出來。
“咱們要成為姑娘的幫手,現在還不能站到明麵被人發現。”
“那要怎麼做?”
江決笑了:“你和老五想辦法混進去。”
欸?混進去?進去哪?程家嗎?
潘元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
……
程蘊穿過一條回廊。
回廊旁種植了幾棵芭蕉樹,綠油油的葉子十分喜人。
程蘊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繼續往前走,視野漸漸開闊起來,一座亭子展現在她的眼前。
程蘊踩著大小均勻的鵝卵石,心裏卻在想她的三嬸娘這次主動叫她的用意。
要說是為了品茶,這麼明顯的借口她可是不相信。
她這個嬸娘,在這整個程家,不管和誰都拿捏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每次這家裏頭要是出了什麼事,三方總是能夠全身而退,不沾一點醃臢,這份能力可一直以來都讓她刮目相看。
隻是這次她的三嬸娘居然會主動請她過去喝茶,隻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過了亭子,緊跟著便是一片桃花林,花期已經過了,但是每逢三月,嫣紅似霞,枝條搖曳。這兒確實漂亮的很。
程蘊不急不緩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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