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與她的臉上的掌印有了聯係,張長修的手在袖中微微發抖。終是一語不發。
出門,回首。
常樂盯著院門上的題字,“紅豆苑”。筆鋒銳利有勁,聽說是張長修親自題的。
這院子最開始也是建給常樂的。
紅豆最相思,相思卻是換了人。
常樂戲謔一笑,任十裏攙扶著慢慢回自己的壺院。
人走茶涼隻餘壺,怎料一片冰心在其間。
張長修可曾真正珍惜過常樂?
“夫人,想回去嗎?”十裏突然道。
已是離開紅豆苑老遠,常樂卻不發一語。十裏隻見她臨出門深深看了眼“紅豆苑”三字,便當她是想起了與張長修的昔日情誼。
“確實有些想回家見爹娘了。”常樂答非所問,見四下無人,忽而眨眼笑道,“你的手疼嗎?”
十裏捏了捏手,笑得俏皮:“疼,那賤人的臉皮比銅鐵還厚還硬!”
“下次你隨身帶個鐵板,再扇嘴巴子,直接呼鐵板。”常樂不正經地出著主意。
十裏咧嘴笑了笑,被她臉上的傷刺地消了笑意。
“夫人,你這回可是遭了罪。臉都腫成了猴屁股,疼嗎?”
常樂頓住:“……十裏,你聽過‘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嗎?”
“我這就打個比方,不太妥當,夫人莫生氣。”
常樂白了她一眼,懶得計較,輕輕揉了揉臉頰和下巴,疼的直咧嘴:“張長修這下手真特麼沒輕重。不過還好,得了戒指,整了花氏,還收拾了那個賤婢,還是賺的。走,咱們回去拿雞蛋敷敷。”
“說到這個,雞蛋和柿子,再加上青蟹能出這麼大的反應,我都不敢隨便吃東西了。”十裏後怕地縮了縮脖子,“不過,夫人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常樂神秘兮兮地一偏頭,十裏先開口替她說了出來:“神仙托夢。”
“十裏,很懂啊!”常樂驚喜誇讚。
……
紅豆苑那廂。
為了花氏方便,下人將便桶放在了內屋中屏風後。天寒又不好開窗通風,味道散之不去,便點上了濃濃的熏香掩蓋氣味。
一時之間,內屋烏煙瘴氣,味道難以名狀。進出丫鬟恨不能捂上口鼻。
再看床邊地上,也有許多汙穢之物,都是花氏一時沒忍住。處理這些的雜役丫鬟,心中叫苦不迭。
以前溫軟含香的內室,成了一片狼藉的臭廁。
幸好張長修一直未進去,不然,以後怕是都不想再碰花氏了。
花氏虛脫地躺在床上,上吐下瀉都脫了相,眼中噙著淚花,自己都不忍看自己的慘狀。
“大夫說沒說我的病症?”
聽見花氏有氣無力地開口,床邊伺候的丫鬟如玉立馬道:“說了,夫人是吃錯了東西,誤將雞蛋還有柿子什麼的一塊兒吃了,導致中毒。”
雞蛋,柿子?
花氏眼前立馬浮現常樂得意的陰笑,當即氣從心來,胃裏又是一番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