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在柳成言和常樂的表情裏轉了兩圈,忽然也明白了什麼。故意當著常樂的麵向柳成言挑了挑眉頭,眼角盡是風流:“成言,太守夫人可真不一般啊。”
柳成言嗔怪瞪他一眼,將扇子展開,扇了扇臉上的熱氣道:“懷王便不要再誤導夫人了,她本就容易多想。”
“多想?我多想什麼了?”常樂裝傻地笑了笑。
懷王將執扇一打,笑道:“說的是。趕明兒你我二人要是出現在這畫冊之上,這輩子的名譽也算是毀了。本王現在還沒個王妃,可不想孤獨終老。”
常樂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兩句,最後也隻能心虛地化作一抹淺笑。
“都坐下罷。”懷王用扇子點了點凳子,自己先撩起衣袍坐下。
常樂將鬥篷取下,放在一旁多餘的凳子上:“原來懷王和柳齋主早就認識。”
“是,相識多年的舊友了。”懷王又故意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旁邊一本正經坐著的柳成言。
常樂一口水差點沒驚喜到噴出來,半晌才深呼吸兩下,穩住情緒。
“懷王,莫要逗夫人了。”柳成言無奈地再次提醒。
懷王無辜地往椅背上靠了靠,用扇子敲打著手心,不正經道:“本王哪裏逗太守夫人了?本王是在逗你。”
柳成言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常樂憋笑憋到辛苦,一隻手撐著額頭掩住臉上憋笑到扭曲的表情,另一隻手端起杯子就往嘴裏灌茶,一口接一口不停歇,企圖將內心的激動給壓下去。
“夫人,今日來是想?”柳成言直接忽略懷王,將話題引向旁邊的常樂。
常樂突然被提問,一口茶沒咽下去,一聲笑沒憋住,一進一出,兩方壓力急速相碰硬是逼得她咳了兩聲。通了氣兒,這才接過柳成言遞來的手帕,擦去嘴角的水漬,不急不緩開口。
“今日,我就是想來帶些炭筆回去,順便看看你的畫學的怎麼樣了。”
懷王見他們二人的動作,嘴角仍舊是笑意,眼睛卻眯了起來。
“夫人還是莫要太激動。”柳成言哭笑不得,繼續道,“不知夫人今日何時回去?”
常樂掃了懷王一眼,長久地猶豫之後,嘖了一聲:“要不,今日我還是早些回去罷,免得耽誤你們二人談事。”
“我們二人談的事,也是與夫人有關。夫人,留下也正合適。”柳成言勉強找回自己的表情,含笑將扇子放到了一旁。
常樂好奇:“跟我有關?難不成,懷王是想批量買我的畫兒?”
她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問,就是仗著上回在刺史府裏,懷王一直沒有拆穿她,反而時不時幫她,便相信懷王是自己人。
再看他和柳成言的關係好的不一般,那自己的事情他肯定早就清清楚楚。上回她裝柔弱告狀,在他眼裏不過是看戲一般。既然沒有威脅性,隻是自己丟了人,那她對懷王也就沒了那麼多的警惕與厭惡。
畢竟,她向來臉皮厚,不怕丟人。
懷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扇子,隻笑不言。
柳成言道:“懷王一直在幫我們銷畫。你的畫,如今都被達官貴人高價買了去,這都多虧了懷王。”
“沒想到,懷王居然是做這種勾當的?”常樂驚歎出聲,就像是在看一個大老鴇。
柳成言與懷王的表情俱是愣了一下。
“這叫生意。哪兒有人說自己的生意是勾當的?”柳成言歎了聲。
懷王確實伸了下扇子打斷柳成言的話,滿是讚成一笑:“夫人說的對。咱們這做的可是見不得光的、不正經的,可不就是勾當?”
常樂向來不怕把自己帶進溝,見懷王也如此明明白白地對自己所作所為有著清晰的認知,對他的好感也多了兩分,合掌附和道:“可不是。”
柳成言也算是明白,他們倆就是一類人。難怪他每次見常樂都親切,現在明白,是因為身邊早就有了這麼一個人。
“不過,齋主,你們這邊合作之前也沒告訴我,你們之間不會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威脅到了我的利益罷?”常樂警惕地看向柳成言。
柳成言雙眸一彎,笑的柔和:“怎麼會,懷王可是不要文利地跟我們合作的。”
“不要文利?”常樂眼睛都開始發綠,“免費的?不要錢的?”
“是的,不要錢。”柳成言笑的溫潤。
懷王卻是皺起了眉頭:“是這樣嗎?”
“不是嗎?”柳成言含笑反問。就當這是對懷王剛剛不正經的行為的反擊。
懷王卻是覺得損失重大,剛想反駁,衣袖就被常樂猛地抓住。
“別管什麼是不是的了,你們倆反正是一家的,柳齋主跟我合作分利掙了錢,不也就等於懷王你掙了錢嗎?”
常樂將他們自動看成一對兒,說起話來就像隔壁大媽調侃一對夫妻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