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擔心。”常樂十分豁達地抱住了牢門,靠著道,“你不是找了都尹老爺嗎?都尹老爺先把我關起來,肯定是被你說動,決定要花時間去查查真相罷?”
聽聞此言,易昭麵染幾分得意的喜悅,瞥眼瞧向懷王。
懷王含笑:“本王是打算,讓成言直接去玄靈觀,讓不為道長把你給放了。”
常樂麵露疑惑。
“隻要不為道長不追究此事,你也就無罪釋放了。”懷王搖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盯著常樂。
常樂猶豫了下,道:“你這樣說的好像沒什麼毛病兒,那真正打碎鳳玉香爐的那個人呢?不找了?”
“找不找,就是不為道長的事情了。反正,這件事跟你是沒多大關係了。”
易昭見常樂有動搖的意思,緊接著道:“若是不為道長說不追究此事,那他也沒必要再找是誰打碎了香爐。你還是要背著打碎香爐的罪名。”
“那不行!”常樂果斷搖頭,易昭說的正是她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揮手道,“我坐兩天牢沒關係,一定得把那個人給抓到了。莫名其妙讓我背鍋,這種冤屈事兒,我才不幹。沒準兒,那個人就是故意要陷害我,和當初指使人在七夕盛會上圍攻我的是一個。”
懷王想了下駙馬的下場,委婉告知:“這兩件事兒怕是根本扯不上聯係。”
“那我也不能白背鍋。”常樂執拗道,“我相信,有都尹老爺在,事情真相一定會大白於天下,肯定會還我個清白。”
懷王咂舌,暗覺真應該讓都尹來看看,這位他不肯“徇私”的對象,是多麼地相信他。
易昭一瞧懷王的臉色就知道,都尹和他都沒人打算去找尋真相,還常樂的清白。但瞧常樂如此積極樂觀,也不太想讓她失望傷心,見識到人心的淒涼,隻是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你且在這兒受些苦,他日定能得個公道。”
常樂沒想到這個時候,易昭能如此相信她,十分感動。
“你且再細說,你到了玄靈觀之後的事情,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查。”
易昭拉著常樂到了桌子前坐下,聽著常樂重新講述事情。
常樂在說百裏大爺的時候,就隻說,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什麼什麼的,用直覺糊弄過去。懷王明白,她說的是百裏大爺。
……
“這藏經閣一般弟子是進不來的。鳳玉香爐放進來後,貧道便吩咐,除了貧道和九潭,都不得進來。”不為道長跟在懷王後麵解釋。
先前鶴檀回來跟他說了審案情況,不為道長就鬆了一口氣,隻等著懷王帶人上門了。好容易等到,沒想到易家的孫小姐也來了,還非說要察看現場。這現場幹幹淨淨的,哪兒有什麼值得看的?
“懷王,這肯定是那丫頭打碎了,怕受懲才故意否認。你們也別查了,貧道不追究,讓都尹把她給放了,這不就行了?”
不為道長頭疼。他現在還費盡腦汁,不知道要換個什麼壽禮送給大長公主,實在是沒時間陪他們在這兒瞎轉悠。
懷王掃了眼正認真觀察四周的易昭,順手就從桌案上拿起一幅畫卷,雲淡風輕道:“你剛剛說,除了你和九潭,其他人都不能進來?是不是……”
“九潭行事穩重,怎麼可能出這樣的差錯?再說了,這兩日九潭還都陪著貧道在煉丹房裏煉丹,哪兒有空來這兒弄碎香爐?”不為道長否認。
懷王也隻是隨口問問,他解釋清楚了,也就不再計較。打開畫卷,發現是幅三清神像。
“這便是你讓阿常畫的那幅畫?”
“正是。”
不為道長點頭,也趁機仔細地看了看。這還是他才看到畫的成品,瞧著還不錯,點了點頭。
“畫的還可以,可以接著畫。要不這樣,懷王你和二小姐慢慢找,貧道去衙門放了常姑娘,讓她把這畫給畫完。”
“你急著要畫?”懷王挑眉。
不為道長搖了搖頭。
“那你就再等等。阿常說,她要在牢裏多呆兩天,等我們把打碎香爐的‘真凶’找到,再出來。”
不為道長麵色一沉,道:“她是缺心眼兒罷?”
懷王不可置否,隻是盯著畫中的一片群青色發呆。柳成言和易昭卻是聽不過去,同時警告性地瞧了不為道長一眼,見他目光躲閃,這才繼續轉悠。
“這顏料,本王如果沒猜錯的話,是青金石罷?”
懷王雖然不怎麼喜歡畫畫,卻是熟悉青金石。他之前在道觀之時,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這藏經閣裏裝訂經書,免不了就要接觸青金石。
易昭和柳成言同時被懷王的話吸引,不約而同地瞄向懷王手裏的畫卷。
不為道長道:“應當是的,看起來,還是不差的青金石,質地顏色都很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