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對柳成言的配合感到很是滿意,將飯菜都往柳成言那邊放了放,時刻照顧著他的方方麵麵。
自從到了玄靈觀,常樂眼裏就隻有柳成言一個人,跟的那叫一個細致。
每天保證柳成言醒來就能看見自己,睡著前也能看到自己。
他在房中打坐靜修或者看書,她就拿個畫板在旁邊畫柳成言的人物畫。他去上廁所,她就在外麵站在,準備遞紙。
他去煉丹房煉丹,她就在旁邊托腮盯著,眼睛一瞬不瞬的。不為道長既欣慰常樂的認真負責,心裏頭隱隱地又有些發毛,畢竟常樂盯得實在是太緊了。
“常姑娘,這丹藥房裏有貧道看著他,不會出事的。要不你出去轉轉,或者幹點兒別的休息休息?”
麵對不為道長的勸慰,常樂盯著正在調整爐火的柳成言,百無聊賴道:“我也沒有別的事兒,就在這兒看著你們挺好。”
“你在這兒盯著,貧道都渾身不自在。”不為道長不舒坦地扭了下身子,“你要不去幫忙磨磨草藥?”
常樂瞄了一眼,果斷拒絕:“之前我在蓬萊穀搗藥搗夠了,不想再碰藥材了。”
不為道長和柳成言相視一眼,沉了沉氣,隻能隨她去了。
後來,常樂實在無聊到發困,晃悠著還是到了藥櫃旁邊,頗有些熟練地開始搗藥。
如此日子,才過了兩天,司伯言就找上了門,說是來泡藥浴的。
不為道長正在看著煉丹爐無法離開,負責接待的人就成了柳成言,常樂自然也跟在旁邊。
司伯言瞧著常樂,礙於眾人在場,也說不成什麼話。
也沒聊幾句,柳成言就帶著司伯言去了廂房,裏麵已經準備好了浴水和藥草。
“常姑娘,這些草藥你應當都熟悉,便由你伺候陛下沐浴罷。”柳成言指了指浴桶前桌子上一堆的藥草,直接給常樂派活,發現她的拒絕,又道,“之前陛下的藥理治療都是你來的,想必你也熟悉。”
常樂緊緊皺著眉,瞧了司伯言一眼,為難道:“我是個女子,伺候怕是不太好罷。”
“之前在曆山,不都是你獨自照顧的陛下?”柳成言眼神示意在場的其他人,“我等下去煉丹房幫不為道長,若是有事派人來找我就行。”
司伯言理了下袖子,不經意道:“若是常姑娘為難,換個人就是。”
尋思著有不為道長在煉丹房,常樂暫時放下了對柳成言的監視,接下了照顧司伯言的任務。
柳成言將用藥的順序和時辰交代了一番,帶著房中的其他人離開。
易河盛守在門口,一臉苦相。
常樂察看完浴水、藥材和時漏,扭頭發現司伯言還歪坐在軟榻上盯著她,麵無表情,一言不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袖口。
就是這麼個隨意的姿勢,卻莫名給人以壓力,令人不由地開始緊張。
常樂微微皺眉,小心地朝他招了招手。
“別坐著了,趕緊過來唄。”
司伯言起身走到屏風後,站在她麵前,微微展開雙臂,一副等著伺候的樣子。
他一身皇帝製式的玄衣,身子挺拔而立,確實是豐神俊朗,還帶著些皇帝該有的威嚴。
常樂本來想調侃兩句,拒絕給他寬衣解帶,但迫於他的眼神的清寒,還是慢吞吞地走上前。
手指碰上他的腰帶,常樂眼眸一轉,兩隻手順著腰帶滑到他腰後,猝不及防地將他抱住。笑嘻嘻地仰頭,正好捉住司伯言臉上一瞬即逝的錯愕。
“你是在生氣,還是真不想見我?”
做出這樣的舉動,常樂當真是厚著臉皮了。心底裏雖然因為不習慣而膈應,但見司伯言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欣喜地彎起了眸子,決定用上那一招。
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我錯了,你別生氣了行不?”
說著,常樂把司伯言抱得更緊了些。
司伯言當真是沒想到她如此主動,心中一動,因她乖巧的認錯態度,剛剛存的氣也都消了不少。俯視凝望著她笑彎的那雙眼睛,眸光閃過一絲狡黠,臉上不動聲色,保持著平時的溫和淡漠。
“你錯哪兒了?”
“我錯在……”常樂抿唇,大腦迅速轉動, “剛剛要幫你時不該猶豫,這回來玄靈觀沒跟你打招呼。但是,你聽我解釋。”
司伯言微微眯起眼:“朕不想聽。”
常樂嘴角扯了扯,霸道地瞪著他:“不行,你得聽。作為皇帝,你要廣開言路,善於聽言納諫。”
“朕不想聽。”司伯言堅決地仰起頭,“你說的是朕在治國方麵所要做的。但朕從來不將私人感情和朝政國事一並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