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漠漠想阿瑪了,就來找阿瑪玩。”小冷漠繼續奶聲奶氣地說著。
“哈哈,好,阿瑪就陪我兒子玩。”一父一子在房內盡享天倫之樂。
小冷漠看到時機已經成熟,於是假裝疑惑地向王爺問道:“阿瑪,我前幾天看到一個人拿著一根木棍樣子的東西放在嘴邊居然可以吹出好聽的曲子來,漠漠不認識,阿瑪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啊?”
“哈哈哈,我兒子形容的真好。阿瑪告訴你啊,那叫笛子,竹笛。記住了吧。”老王爺越看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越可愛。
“哦,原來是竹笛啊,那阿瑪,漠漠也想要那個,漠漠想吹出來像那個人一樣好聽的曲子給阿瑪聽。”小冷漠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為他平添可愛。
“好啊,給我兒子買一個。”老王爺痛快的答應著,說完後突然一頓,想起了前二天的事,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孩子了,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玩什麼笛子,難道是說?想到這裏,王爺臉色不由得一青,下了冷漠一跳,以為自己露出了破綻。
“漠漠,我問你,是不是冷寂逼你來問我,讓我給你買笛子的?”說著這句話,王爺已經滿臉嚴肅,聲音都帶上了怒氣。
小冷漠被父親的樣子嚇壞了,小孩子一緊張,說話就變得結結巴巴,支支吾吾起來了:“不……不是……是……是我自己……阿瑪,算了,我不要了。”說完不待老王爺反應,便掙脫他的懷抱,往外跑去。冷漠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就算可以讓阿瑪買來笛子,自己也沒有辦法給哥哥了。小冷漠不由得又苦悶起來了。
而王爺這邊,冷漠跑出去之後,王爺大怒,正準備叫人把冷寂那個逆子叫過來收拾一頓的時候,管家稟報有貴客到了,所以,這件事被暫時放在了一邊,冷寂算是逃過一劫。
這一切都在冷寂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著,他這幾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發呆。這一天,冷寂照樣神遊天外,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時候,房門被“呼”地推開,然後便見到幾日不見的冷漠略顯慌張地走了進來,冷寂看了兩眼,沒說什麼,回過頭來正準備繼續想自己的心事的時候,冷漠來到他的對麵,帶著一點點激動,開口說道:“哥哥,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從背後拿出來一支笛子,上好的竹笛。
冷寂震驚了,急忙問道:“你從哪裏弄來的?不會是搶的吧?”
冷漠看著哥哥為自己著急,心裏頓時甜絲絲地,搖頭說道:“你別管了,反正是我送給你的。”隨即又有些害羞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哥哥你看看。”
冷寂一時被這支笛子迷住了,竟沒有注意到冷漠話裏的問題。那天下午,冷寂對冷漠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這一發現,讓冷漠開心之餘,也覺得自己為哥哥所做是值得的。
那一夜,晉親王府發生了很多事情,可冷寂並不知道,他抱著自己的竹笛甜甜地睡了一覺,夢裏他見到了自己的娘親。
第二天清晨,冷寂心情大好,想著幾天沒有出去,便早早起床,來到院子裏隨便轉悠著,突然,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冷寂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是怎麼回事?”嘴上問著自己,冷寂急急向前跑去。那裏跪著一個人,跪著那個昨天給他送笛子的人。冷寂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跑到近前,冷寂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小冷漠的背上,滿是傷痕,看起來像是藤條打的,是誰這麼狠心,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手,抬頭向上看,小冷漠的頭發上居然全是露水,難道?他在這裏已經跪了許久?可是現在才剛剛天明,難道他打夜裏就跪在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冷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整顆心仿佛都緊緊地縮在了一起,痛得他不停地顫抖著。其實冷寂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反而心中滿是愛,隻是不知道放在誰的身上。拋開兄弟身份不說,這個孩子在自己身後跟了三年,討好了自己三年,陪伴了自己三年,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不說話,他也從來不會感到無趣,總是不停地說著,一聲聲叫著哥哥……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冷寂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要失去理智了,他要知道這是誰這麼狠毒,他要去殺了那個人。大步來到冷漠身前,蹲下身去,嘴裏軟軟地叫著“漠漠”,他叫的一點兒也不陌生,因為他已經在心裏叫了無數遍。
“漠漠,你抬起頭看看,我是哥哥。”說出這句話來,冷寂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冷漠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一聲“漠漠”,“這是誰呢?我從來沒有聽到過。”冷漠心裏這樣想著,慢慢抬起頭,便看到這樣一幕。自己最喜歡的哥哥正蹲在自己身前,眉頭緊緊皺著,滿臉著急,眼角一滴淚正緩緩流下。看到這一幕,冷漠突然笑了,他小小的心裏想著:“真值。”
“哥哥,漠漠沒有事,隻是……隻是……”冷漠突然不好意思說了。
冷寂反而更急,幾乎喊道:“漠漠,到底怎麼回事?快告訴哥哥,誰把你打成這樣?”冷寂也是關心則亂,他不想想,老王爺那麼疼冷漠,整個王府除了他,誰敢打冷漠呢?
“唔,是這樣的。其實,漠漠買給哥哥的那支笛子是偷偷拿的阿瑪的銀子,結果被阿瑪發現了,問我把銀子花哪兒去了,我不說,就被阿瑪懲罰了。”冷漠說著居然還傻傻的笑了起來,仿佛被打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冷寂聽到冷漠的話,半天都無法消化,如遭雷擊,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弟弟,這是自己的親弟弟,他怎麼可以這麼傻,這麼傻……冷寂猛地抱住小冷漠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手上越抱越緊,仿佛害怕一鬆手,這個弟弟就消失了。
冷寂哭了好久好久,似乎要把這麼多年自己心中的委屈,對冷漠的愧疚全部發泄出去。冷漠看著自己的哥哥哭得那麼傷心,並不明白此刻冷寂心中的複雜情緒,隻是沒有辦法,所以也跟著哭了起來。良久以後,冷寂鬆開弟弟,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陪著他跪著,兩個人一起跪著。冷漠催著自己的哥哥讓他回去,害怕冷寂也被阿瑪懲罰,可是冷寂隻是對著他溫暖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我為你做不了什麼,為你帶不去幸福,我能做的,隻有和你一起承擔痛苦,弟弟,這是我唯一能愛你的方式。”
那件事最後當然就不了了之了,王爺已經發了那麼大的火,還能再把自己的兒子怎麼樣,至於冷寂,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忽視的。可是從那以後,盡管冷寂還是那樣寡言少語,可對冷漠,總會露出溫暖的笑意,有時候,和他講幾句話。
隻是後來造化弄人,在冷漠漸漸長大後,對哥哥的態度一變再變,直到今日,不過,冷寂的心裏,還是那樣的在乎著這個弟弟。
答應了弟弟的要求,冷寂便站了起來,淡淡說道:“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也沒有等眾人反應,默默地看了一眼冷漠,便轉身離去。冷漠看著哥哥離開,頓時覺得沒有了樂趣,想著葦奐,便也想走,怎奈他畢竟是主人,瞬間都被大家圍住了,冷漠心中暗罵,卻也沒有辦法。
再說葦奐這邊。回到自己的住處,葦奐終於算是放鬆了下來。“真是的,這些達官貴人就愛搞這些冠冕堂皇的東西,有什麼意思嘛,累都累死啦。”葦奐說完便等著嵐葉的反應,結果半天沒人說話,葦奐奇怪,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嵐葉坐在桌邊發呆,便喊了一聲:“嵐葉,死丫頭。”結果出乎葦奐的意料,某人還是沒有答應。
葦奐嚇了一跳,心想不會是剛才被那個侍妾給嚇到了吧,想到這裏,急忙下床,穿上鞋子,跑到嵐葉跟前拍了她一下。倒是這一下嚇壞了嵐葉,隻見她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差點撞到了葦奐,然後還看著葦奐,滿臉迷茫的樣子。
那一下分明是撞疼了,葦奐嘴上一陣痛呼,手裏便擰上了嵐葉的耳朵,當然並沒有使勁:“你個臭丫頭,你要撞死我啊?怎麼了?跟丟了魂一下,不會是被剛才那個老妖婆嚇到了吧?”說這句話的時候,葦奐突然滿臉笑意。
嵐葉滿臉黑線的看著自家小姐,說道:“怎麼可能?我嵐葉可是嚇大的,能怕她,笑話!我就是當時不在狀態而已。”
葦奐疑惑地看著嵐葉,問著:“那你是怎麼了?剛叫你半天不答應,我還以為你中邪了。”說著也坐在了桌邊的凳子上。
“小姐,我問你一件事,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呢?”嵐葉的態度突然嚴肅了起來。
“一見鍾情?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沒有愛過哪個男人,怎麼能知道呢?不過據我的超強大腦分析,根據本姑娘才學八鬥的本事,我得出一個結論。”葦奐賣了個關子。
“什麼結論?”嵐葉並沒有看到葦奐臉上的竊笑,急忙問道。
“這個結論就是,你喜歡上誰了?老實交代!”葦奐的聲音突然一大,斬釘截鐵地說道。
嵐葉一時有些發蒙,嘴裏語無倫次地說道:“沒有,誰也沒有喜歡我,不對,我誰也沒喜歡,哎呀,總之就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呃……我就是那樣一說,你那麼激動幹什麼?”葦奐有點無語,這也太不打自招了吧。
嵐葉都快氣死了:“小姐你故意的,我不理你啦。”說著,還真要站起來就走。
“哎喲,惱羞成怒了?哈哈哈。好啦,說吧,到底怎麼了?”葦奐突然認真了起來,讓嵐葉真是猝不及防。
“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嵐葉其實並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或者說確定不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了冷寂還是一時的好感,她雖然從不自卑,可麵對冷寂,她還是有那麼那麼多的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敞開心扉,又或者幹脆把一切放在心底,苦楚隻讓自己來嚐。所以,她才會問葦奐,相信不相信一見鍾情,希望自己的主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自己拿個主意。可到底何謂一見鍾情?
“啊……你……你……你不會……”葦奐突然震驚地看著嵐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