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鬱修向來是我行我素的,很少顧慮別人的感受,溫婉也沒有指望他能改變主意,心痛又失望地說完,躺下去就要睡覺。
“婉婉……”穆鬱修卻拉住她的被角,隨後脫鞋子上床,從後麵抱住她的腰,在她試圖掙紮之前,他快速地說:“我幫你!我不害沈度,我幫你救他出來!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溫婉的脊背一僵,咬了咬唇沒有說話,隻是身體在不知不覺間癱了下來。
“婉婉,對不起……對不起……”穆鬱修用力地抱住溫婉,薄唇落在她脖頸上,一下一下地輕啄著,灼燙的氣息顯示出他內心的害怕和慌亂,“我是因為嫉妒沈度,覺得他始終是我們之間的隱患,才容不下他。何況隻有讓他擔了這個罪名,才能救你,所以我的思想一時間走了極端。你不要生氣了,我全都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溫婉聽著聽著眼中就湧出淚水來,從穆鬱修懷裏轉過來,手臂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入他的胸膛,哽咽地說:“阿修,我隻愛你一個男人。隻要你也始終不變心,我們之間所有的情敵,都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嗯。”穆鬱修緊緊抱住溫婉顫抖的身體,下巴抵在溫婉的頭頂,眼睛裏的血色痕跡更重了幾分,大手卻是輕輕地拍著溫婉的背,嗓音溫柔地說:“睡吧。你需要休息,等你睡著了,我再給你弄吃的來。”
溫婉的身子本來就弱,得到穆鬱修的保證後,她完全放鬆下來,更深地鑽進穆鬱修溫暖寬厚的懷抱裏,閉上眼睛很快睡過去。
穆鬱修聽到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又等了幾分鍾,便微微鬆開手臂,把溫婉從懷裏拉出來,他低頭看著她沉睡的臉。
她的麵容很柔美,尤其是安靜的時候,讓人僅僅看一眼就會對她產生好感,想要親近她,她的睡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僅僅是看著她,他就覺得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穆鬱修見她在沉睡中翹起唇角,他愣了下,隨後他緊繃的麵部線條也柔和下來,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過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穆鬱修走出病房後,去了池北轍的辦公室。
他向來沒有喝茶的習慣,池北轍坐在他對麵的沙發後,自己一麵沏茶,一麵問:“你真的確定沈度就是這一係列事件背後的主使者嗎?”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是因為嫉妒,才要除去沈度嗎?我還不至於這麼小心眼。”穆鬱修拿出煙,開了打火機,“我也參與了轉移董唯妝屍體的犯罪行為,沈度不僅是想把矛頭指向我,更是為了分開我和溫婉。現在你也看到了,因為他,溫婉又是冷戰又是絕食來威脅我,如果我再不妥協,我就要失去溫婉了。隻是我放過沈度一次,不知道他下次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沈度的存在就是個隱患,隨時都會威脅到他和溫婉。
向銳此刻也站在穆鬱修身後,聽完穆鬱修這番話後,他斟酌道:“或許穆先生把自己的苦衷對溫律師說了,告訴太太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沈度故意安排的。從董唯妝死後,沈度就一直在加害於你,太太就算還是會救沈度,至少以後她會提防著沈度。”
“我不讚同。”穆鬱修還沒有說話,池北轍便擰眉否決了向銳的提議,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以溫婉目前的病情來看,她承受不了被沈度背叛這樣的事實。畢竟在這件事上,她為沈度做了太多。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沈度精心設的一個局,她豈不是要心痛死了嗎?”
他看向穆鬱修漸漸發白的臉色,低聲說:“阿修,我們能救她一次、兩次、三次……但不可能救她無數次。她發病的次數越多,心髒衰竭的便越快,所以無論怎麼樣也要撐過一個月,等她換了心髒,就不會再有那麼多顧慮了。”
從溫婉被送進手術室搶救開始,穆鬱修就一直在抽煙,後來溫婉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送到病房,他就一直坐在床頭的燈光下守著她,一秒鍾也不敢閉上眼睛。
他生怕閉上了,再睜開時,溫婉就不見了。
像他這些年做過無數次的夢,她隨時都會在自己眼前憑空消失。
穆鬱修抽了太多的煙,又熬了一整夜,此刻嗓子裏冒著火一樣,燒得他又燥又痛,在溫婉麵前還極力掩飾,此刻在如同兄長的池北轍這裏,他臉上的神情頹然眉眼蒼白,全是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