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風是冷的,冰冷入骨,寒徹入心,仿佛更是帶上了一種明如秋水的皓白之色,在清亮的水中,倒映上了一層寒霜。
一個美麗的影子也隨著倒映在了上麵,明眸如水,目光如冰。
“哼,該死的地方,要不是門主給我的紫青寒符咒,恐怕現在就全都死了,這一場大火,當真是厲害,好生厲害啊!”
蒙麵女子在旁邊大聲喝道,紫衣少女卻慢慢的從江上回過了頭,苦笑道:“幹娘,您也不要發這麼大的火氣,這樣的大火難道就不是我們放的一場繼續嗎,如果當初我們沒有燒掉那些桃樹,可能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大火吧。”
蒙麵女子目光一寒,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紫衣少女忽然撒嬌道:“不是啦,我是說這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就不需要再多什麼想法了吧,既然咱們已經脫線了,又幹什麼還要去想剛才的事,白白讓我們自己覺得恐懼,那樣會不太好的,是不是?”
蒙麵女子黑紗下麵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看著這個自己一直都十分看中的孩子,也忍不住想到,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會如她現在這般想法?誰又何嚐不想將開心的一麵流露給別人看呢,在一個可以托付的人麵前,盡情表露自己的脆弱。
那又會是誰?她的目光漸漸看向遠方,仿佛看到了空中的一個白色的影子,溫和的望著自己。
就在這時,江麵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嘯,然後是一陣說話的聲音,帶著笑聲,帶著豪邁,更是帶著許多她們根本不會明白的快樂,輕輕傳來,漸漸走得近了。
那是真正地水麵,下邊都是波濤洶湧的大江,水從地下翻滾而過,但是那說話之聲卻漸漸逼得近了,她們才發現,原來是三個人,一位老人還有兩個才分手不足一天的年輕人。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三個人踏風而來。
老人大笑道:“既然人已走,我也不會多留了,你們順著山腳一路直行便可出山,這聚魔嶺雖然地勢險要,但是依著小兄弟的本事,通過去還是不太困難的。”
尋緣也是笑道:“不管您愛聽不愛聽,我總要說一句,老前輩您在此生活了近千年,這孤獨寂寞忍受的也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不論您以後如何,那現在不如跟我們一起出去看看,也好有個照應,是不是?”
老人哈哈一笑,道:“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做事還用得著跟你們彙報一下不成,再說了,腳長在我的腿上,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想去哪還不是我自己做主的,這天上地下,又有什麼地方是我去不了的?”
尋緣一愣,但馬上笑道:“是啊,這天上地下,又有什麼地方是前輩您去不了的?還是晚輩多心了。”
老人搖頭,送兩個人上了岸,忽然喊道:“有空多來看看我啊,如果遇到了什麼過不下去的時候,別忘了還有我這一個老頭子是你的知己,忘年交啊!”
尋緣大笑做回,左宗卻一眼看到了那岸邊的十個女人,目光驟然縮了縮,輕輕地推了一下尋緣,低聲道:“是她們。”
“是她們!”尋緣隻覺得心髒一陣收縮,仿佛剛才和老人一起的道別卻似在夢中,這一下的驚醒卻翻到了現實,哪怕隻是一麵之緣,他不知為什麼,對這幾個女子忽然就多出了許多的警戒之心,仿佛隻要跟她們再有任何的交集,自己的生活就要徹底變樣子似的。
不知道這樣的預感什麼時候就產生了,那般的強烈,所以在他的腳一沾地,他的身子就如箭矢一般飛了出去,甚至連左宗也跟他一起做出了同樣的動作,跟在他的身後,也是狂奔出去。
他們都沒有禦劍,而是同時選擇了狂奔,雖然在這個時候跑肯定是不如飛走得快,但是兩個人卻心有靈犀的選擇了快跑。也許是一種直覺,在冥冥中告訴他們,這個地方飛不起來。
但馬上他們就覺得這個直覺錯了,因為那個蒙麵女子已經飛了過來,在他們頭頂不遠處,忽然從天而降,落在了兩個人的麵前,兩個人幾乎止不住腳步,險些就要紮進那個女子的懷裏。
女人的懷裏往往是安穩的,但是兩個人卻都同時選擇了逃避,這個女人並不是誰都可以碰的。
隻是頓住了腳步,後麵的人卻已經圍了上來,兩個人被團團的圍在了中間,走不開了。
紫衣少女冷冷喝道:“你們跑什麼?”
尋緣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家的路,不快點回去又能怎樣?”
紫衣少女冷哼一聲,問道:“那也不用走這麼快吧,見到我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尋緣道:“我跟你們又不熟,我跟這位前輩也比跟你熟一些。”
紫衣少女氣的小臉有些發白,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蒙麵女子忽然哼了一聲,道:“你們既然跟我比較熟悉,那又為什麼要跑?我看你們分明是心裏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