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平靜下來,將衣裳穿好,跟著薛延出去。
外頭,江翠蓉迫不及待地將所有事都講出來,她邊哭著邊道歉,跪在地上把頭磕的砰砰響,衝著胡魁文夫婦道,“伯父,伯母,翠蓉是被逼無奈的,翠蓉知道錯了,你們原諒我吧,求求你們了……”
胡魁文強捺著心裏那口氣,不想在眾多輩麵前失了分寸,轉頭不去看,但麵色已經氣得通紅。胡夫人攥著袖子擦淚,眼眶紅紅的,不知是氣還是委屈,哭了出來。
胡安和也覺得心裏憋著一股火,但除了憤怒,他現在更多的是擔心和害怕,他轉頭去拉韋翠娘的手,被躲開。韋翠娘麵色沉沉,一字一句問,“她的是不是真的?”
胡安和頭皮一陣陣發麻,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是。”完,他又急急開口,“翠娘,你能聽我話嗎。”
他都不敢用解釋這個詞,這事確實沒什麼好解釋的,他拖泥帶水,又畏手畏腳,解決不了婚書那件事,卻不敢坦白,還去提親,白了就是欺騙。
胡安和一肚子的苦水,連舌尖都泛著苦味,但連句像樣的話都不出來。這件事就是他錯,再多的理由與苦衷也是他錯,胡安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怕韋翠娘懷疑他的真誠,罵他懦弱,可現在別無他法,胡安和隻能在心裏祈禱著,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韋翠娘往日總是明豔豔的臉,現在再爐火的映襯下還是慘白,她緩緩道,“你竟然騙我。”
胡安和手足無措,最後咬著牙道,“翠娘,我知道你現在生氣,你打我幾下吧,你怎麼的都成,你別離開我就行。我知道我這事做的太不好,我也不敢打著喜歡你珍惜你的幌子再勸你原諒,但我真的喜歡你,我……”
所有人都瞧著他,胡安和也不顧裏子麵子了,得語無倫次,嘴唇都是顫的。
韋翠娘冷冷打斷,問道,“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胡安和,“隻要你能消消氣,怎麼的都好。”
韋翠娘抿了抿唇,拳頭在身側緊了又鬆,最後還是抬起來,猛地甩了胡安和一巴掌。
那聲音啪的一聲,極為清脆,韋翠娘用了全力,胡安和被打得頭歪過去,嘴角都在滲血。
阿梨被嚇得急急喘了口氣,握住了薛延的手,薛延將她摟進懷裏,舒緩地摸著她的背,低頭道,“別怕。”
胡夫人瞧見兒子被打,哭的更凶了些,別過頭去,不敢多。那邊被綁著的江翠蓉卻炸了,她瞪著眼睛道,“你打他?你憑什麼打他?”
韋翠娘冷哼一聲,慢慢朝她走過去,蹲下道,“管你什麼事?”
江翠蓉被她看的寒毛直豎,但她知道,隻是她能在胡家人麵前露臉的最後機會,她咽了口唾沫,下決心般梗著脖子道,“我是她妻子!你是誰?若是抬你進門,你就是個妾,不抬,你就是外室,是上不得台麵,一輩子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胡安和腦門上青筋直蹦,吼了聲“閉嘴”,而後就想要衝上去,被薛延一把拉下。
韋翠娘回頭看了眼,眼裏意味不明,而後又瞧向江翠蓉,連句廢話都沒有,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江翠蓉被扇懵了,“你打我?”
韋翠娘唇角微勾,抬手又是一巴掌,挑眉道,“打你就是打你,還要焚香淨手選日子嗎?”
完,她站起身,直直走向帳篷,隻在路過胡安和的時候稍微頓了下腳步,涼聲問,“知道該怎麼做嗎?”
胡安和,“我知道。”
韋翠娘沒看他,抬步走向帳篷,撩了簾子進去。看著她的背影,阿梨心中鬆了口氣,暗暗道,還能冷靜就好,這樣至少不會分開,還有希望,剩下的就要看胡安和的表現了,若是他還是那麼不爭氣,也不怪翠娘不要他。
夜風寒冷,薛延將阿梨送進帳篷,其餘幾個女人也陸陸續續都回去,將地方留出來。韋掌櫃暴跳如雷,拽著胡魁文的衣領子要他給法,兩人拉拉扯扯,往樹林深處走了。
江之道瑟縮著趴在地上,江翠蓉臉腫的老高,嗚嗚地在哭。
阮言初早將筆墨準備好,交給胡安和起草了一份休書,拿去給江翠蓉簽字。她自然是不願的,被解開了腕子後,哆嗦著將手藏在袖子裏,,“我不會寫字。”
胡安和不想和她廢話,連句冷嘲熱諷都懶得,結巴適時遞了把刀過來,他將江翠蓉的手上割了個口子,死死按著讓她畫了押。
塵埃落定後,江翠蓉哭的快要暈過去,江之道卻鬆了口氣,他動了動被綁在身後的手,聲問,“我們能走了吧?”
身後,薛延冷哼一聲,問,“走?走哪去?”
他手裏提著四根燒火棍,扔出去給每個人一根,四個男人凶神惡煞將他堵在篝火旁邊,像是群餓狼。
打老弱病殘確實很跌份,但是管他那麼多,對待壞人,報複得爽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