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接受了這個觀點,自我安慰道,親父子就該這樣的,畢竟血脈相連。
阿梨被逗得直笑,逗趣道,“你給他取名叫薛聞,聞者知聲也,可不就會這樣。”
薛延思忖一會,也接受了阿梨的觀點。
等薛聞稍微長大些,不再那麼不講理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哭給他看,薛延能在屋子裏和阿梨好好上幾句話,他便就籌算著要給他起乳名。
薛延愛麵子,不好意思真正原因,順嘴瞎掰,對著阿梨道,“我昨日到店裏去,碰著隔壁陳大娘,問我孩子名叫什麼,我還沒取,她催我要快些,孩子必得有個常喚的乳名的,那樣身子才健壯,與爹娘間的感情也更親密。”
阿梨疑惑道,“我怎麼沒聽過這樣的法?”
薛延,“現在不就聽了。”
阿梨努努唇,“你前段時間還與我罵陳大娘的,她亂話,現在怎麼又信起陳大娘的話了?”
薛延麵不改色道,“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者,我就是因著沒乳名,又是一個單字,你喚我時候都不親密,總是薛延薛延的,聽著都不像是夫妻。”
阿梨想了想,找不著話來反駁他了,也答應下來,問,“你想好叫什麼了?”
薛延,“你看他每日除了哭就是睡的,像隻豬仔一樣,不如就叫豬豬或者睡睡。”薛延在心裏想,睡睡很好,快些睡著吧,不要總是醒著折磨你家爹爹了,我那麼喜歡你,你卻總是給我沒麵子。
對於豬豬這個名字,阿梨非常不高興,她唇抿起來,定定看著薛延,半晌沒話。
薛延察覺到阿梨的不悅,他摸摸嘴唇,心翼翼道,“豬豬是不是不怎麼好聽?”
阿梨難得將脾氣發的那樣明顯,蹙眉道,“你怎麼不叫這名字,薛豬豬,你若是這麼喜歡,我以後每日都這麼叫好不好?”
“……”薛延忙哄著道歉,“是我不好,我考慮不周,你不要氣。”他舔舔唇,又道,“那邊叫睡睡?”
阿梨仍舊不滿意,“那怎麼可以,孩子要活潑些,不能總睡著,瞧著沒生氣。再等他長大些,你怎麼喚他起床,睡睡,醒醒,睡睡,醒醒,多別扭呢!”
薛延覺得這些其實沒什麼關係,都可以克服,但是阿梨不喜歡,他也不敢堅持,轉頭去想別的。
過了好半晌,他又憋出個,“要不然,叫來寶?”
阿梨終於笑了下,重複遍,“來寶?”
薛延看她彎唇,懸著的心落下不少,鄭重點頭道,“對!老人都,賤名好養活,所以咱不能取那些太複雜的,但也不能太隨意。狗剩鐵牛什麼的都太俗氣,薛聞長大了要恨我們的。不如叫來寶,寶貝都來,多麼好!”
阿梨本還挺高興,聞言,歎了口氣道,“薛延,你怎麼這麼俗氣。”
薛延提心吊膽問,“這個也不成?那我再想想……”
阿梨怕他再取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趕緊道,“不要了,就來寶罷!”
薛延鬆了口氣,偏頭看向薛聞,輕輕摸摸他軟軟的手,喚道,“來寶,薛來寶?”
薛聞仍在睡著,臉紅撲撲,嘴角幾個連綿在一起的泡泡。
薛延滿意看著阿梨道,“梨崽,你瞧,他喜歡呢。”
阿梨無奈,“你怎樣就怎樣罷。”
接下來的日子,薛延再也沒喊過薛聞的大名,但效果似乎並不多明顯。
薛聞的脾氣完完全全隨了爹爹,還是個團子便就又臭又硬,極不講理,稍有不順心便就鬧騰到翻地覆,隻有阿梨抱著哄才會好。薛延努力地在一邊想要幫忙,但是薛聞根本不理人,他被氣得大半夜坐在門外頭吹冷風,但隻要屋裏一喚,還是得顛顛地去洗尿布。
馮氏倒是覺得很有趣,笑眯眯道,“薛延,你兒子的性子真的像你,又臭又倔像茅坑裏的石頭,連怕的人都是一樣的,隻聽阿梨的話!”
薛延苦笑著,忽然想起那句話,“道好輪回”。
一轉眼便就到了寒露,薛聞已經滿月,阿梨也快要出月子。果真如馮氏所,今年的冬日極冷,還沒真的入冬,便就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氣,好在碳火早早就備好,屋子裏溫暖如春,阿梨與孩子都健健康康的,沒有因著換季而生病。
寒露的這日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