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說的是真的？”
“沒錯。”博士還沒離開。
“哦，鎮衛的責任感？稀奇啊，那兩個世家子弟！”
“因為時局不穩吧。小香巴拉在動蕩。人們私下都在議論。估計用不了多久，綠營就要和灰墟對上了。”
“智者的憂患。哦，穀地女人的鴿子。這事兒可得小心。”
博士沒接這句，沉聲說：“戍衛和傭兵沒什麼區別，各為其主，我們當下該怎麼選擇？瑟爾，雪峰下不會像過去那麼平靜了，玉門那裏也不會肅靜……”
“那裏怎麼回事？我知道你關於木料的決定。”
“那批木杖是武器的長柄，投槍、長矛，或者戰斧，要麼就是用作重箭的原材，比重擺在那兒。五月堡應該知道貨物是發給哪一方的，伐木場的某些人卻有自己的打算。記得發錯貨的那次？他們一直在爭奪資源。”博士淡淡地說，“不管哪一方，用那些木料就是。”
瑟爾顯然需要想一下，“哦，厭戰的機師。根特和趙驥去伐木場幹什麼？”
“我不能阻止趙驥的義憤，也不能阻止根特，但不清楚他的動機。”
“莫名其妙的根特，他沒借到馬，卻損失了一條狗。剛才真懸！”
“我看鎮衛暫時不會為了這事兒操心。”沉吟之後，博士說：“但那孩子在這兒有麻煩，得把他送出去。”
“啊？不，你說的是驪珠？”
“因為艾瑞克，鎮衛會找到他，他會告訴他們驪珠有些東西……逝者安順，那些東西不屬於小香巴拉。我們都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場亂子，那時候秩序最關注的就是行者晶石和——一個孩子，瑟爾，和驪珠年齡差不多的一個孩子……”
“是，霍布斯已經起疑，起疑心的絕不止他一個。”
“那麼？”
“對。眼下最好的去處是——”
兩個人同時說：“伐木場！”“河曲！”
驪珠大氣不敢出，攥著衣角，腦子裏亂作一團。
博士說：“我本來也想讓他去伐木場，可那地方對他這個年齡來說不太合適，可以讓趙驥帶他去河曲穀地，他能適應那裏。”
“還不是一樣？穀地也有鎮衛，不遠就是灰墟。”
博士沉吟半晌，歎了口氣說：“也好，他應該跟鐵木學點兒東西，你教不了他什麼。”
“他能跟我學學怎麼喝酒聊天。是，他該追隨鐵木，小子該學點兒真本事了。他行！他殺死那條狗的時候……”
“他行！”博士的語氣沉著肯定，“你我、雪峰下的其他人，都無法用一個銅片殺死那條狗。鬆針上塬人和我們冰原人稱呼它‘哈迪犬（Hati’s Hunter）’或者‘瑪納加爾姆（Mánagarmr）’，夜霊犬的混子，那東西不是狗，是食腐的野獸。我們這裏沒人能殺死夜霊禽獸。”
“我們這輩子沒有。”
“趙驥正在製作重箭，準備好了讓他們一起走，根特來借過馬，你可以有一套說辭。”
“放心，胖子的嘴巴是說辭的匠坊。”瑟爾沉吟片刻，接著說：“也可以讓小子自己選一條路。”
“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