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就在那兒。”勒佩奇朝狄小七使了個眼色。
那個方向是河工樹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林間的棚屋,幾根繩子在樹屋之間相連,上麵掛著晾曬的衣服。
“想喝點兒什麼?”酒保把飲品單遞給了她,“尊貴的小姐,我們今天上午剛到的芒果和銀瓜,可以榨一大罐新鮮的果汁解解渴。哦,這不是紅發瑪爾塔的侄子嗎,你對我這裏的果品是否新鮮最有發言權了。”
“給我來一杯Romulus’Roseate。”
狄小七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想盡快給勒佩奇解圍。
“落幕魯斯的玫瑰飲,尊貴的行者,您真有旅行經驗,R&R是中古時期懸圃西陲最著名的女士飲品,我將盡我所能為您調製出最具蓬勃朝氣的顏色。智者先生和這幾位年輕的容光煥發的公子小姐,您們想喝點兒什麼呢?”
托米點了Sigmund’ Misgivings,這名字挺讓人疑惑,庫珀和勒佩奇點了平淡無奇的芒果汁,瑟普特要在一旁繼續抽煙,就點了一杯山楂茶,阿奎麗娜翻了好幾遍才拿定主意,點了一份the Ship of Aspasia。
等她的“阿斯帕西婭號”被端上來的時候,狄小七那杯玫瑰色的苦澀飲料已經下肚了。
她沒品嚐出任何積極的蓬勃朝氣,唯有顏色尚可。
托米守著他的“西格蒙德的疑慮”猶豫不決,無色無味,那極有可能隻是一碗清澈的白開水。
阿斯帕西婭號是一艘三帆船,銀瓜片的帆,瓜皮刻的船。阿奎麗娜對著船艙驚呼:“哇,是蓬鬆的軟奶油加果凍加冰!”
Zera居然沒有冰激淩這個詞。
瑟普特付了二十四個納孔。
楊子的口袋裏也有那種錢串子,狄小七身上不帶這個。瑟普特一個手勢,他的男仆就把錢給他呈了上來,他也不帶在身上,這東西係繩解繩地比中國古代的銅錢還麻煩。
行者和智者的口袋裏寧可裝蜂鳥、蜘蛛和煙鬥,也不去裝世俗的錢幣。身邊對錢幣最敏感的是Nina,因為錢幣經過了非常多的人手,留下了豐富的氣味。
她要用酒肆的洗手間,帶著楊子上樓。
樓上平台有一堆木頭和器具,一台啄木鳥形狀的刻花機在一下一下地啄著一個百寶箱的外殼,一個沒完工的博物架在努力調整自己的隔柵間距,它有點兒重心不穩。
兩個小夥子躺在自動搖晃的竹椅上仰麵朝天地曬太陽,狄小七走過去的時候他們睜開眼,連忙站了起來。
“噓。你們好,能替我找個人過來嗎?”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用力地點頭。
“黑虎頭上的小柘傑是我的朋友,請替我看看他在不在。在的話就讓他到這個位置來等我,如果不在,你們告訴這位黃皮膚的楊子女士就行,我會讓這位女士再來約時間。”
兩個小夥子很驚奇地看著這位行者裝束的少女和她的黃皮膚女仆,從他們的神色看,行者和河工是朋友以及副體人被稱為女士這兩種情形在小香巴拉並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