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秦童的困惑(1 / 3)

秦童走在青條石的路麵上,呼吸著宵禁後落寞的夜風,心裏想,那個冰原公主先做質子,再被擄為人質,雖然出身王家,可卻算不上是個幸運兒。

“幸運兒”——於是,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幸運的鄉下孩子,想起在懸圃的日子,在晶霖塔的夢,想起這些天在冰原和暘穀的經曆……

時間,你是我的稟賦,我的宿命,還是我產生了對你的幻覺?

第270紀的第11個紀元年,薄德、埃爾文、辛格、方亭和其他人受擇來到晶霖塔,他們十七八歲。

按舊曆,那時候我還不到八歲,剛剛獲得了一個受教育的機會。

就在那一年,秦納來到奧爾,把原來的老師轟走,紅臉老頭兒不容爭辯地成了我的導師。

秦科是那麼地信任秦納。他真的叫秦納?

秦納把我帶到臨近昂澤蘭盆地邊緣的山丘和林間,帶到褶皺丘陵的坡地,最遠到達芝田高原的斷層,我們一直在躲避著什麼。

是的,我們躲避的其實是後來從晶霖塔離開的人,那些回到第第11個紀元年的人帶回了關於我的信息。

我和他們共同經曆了一個或長或短的夢,他們無論夢有多長,入夢早,醒來的時候他們回到家鄉,我卻還未入夢。

某些人會到奧爾來找我,無論什麼目的,必是威脅。

摘星邸人也會因此知道有個奧爾的鄉下孩子去了晶霖塔……

可是奧爾,你是真實的奧爾嗎?

你沒有方向,沒有川也沒有路。秦科,你是真實的兄長嗎?你待我如賓客。奧爾的每一張麵孔本來都是那麼清晰,突然變成了模糊,那些笑容、責罵,那些目光和言語似乎都蒙著一副薄薄的紗,“我沒查到族源在奧爾的任何家譜。那兒沒有世家,沒有旁支,也沒有城民的痕跡,你們居然什麼都不是!”

你們是保護我的人?還是真實的奧爾人呢?

……

第21個紀元年,我被老鎧帶到了晶霖塔,按舊曆那時我十五歲,同期到達的還有那兩個女孩兒,她們和我的年齡一樣大——“朔日之子”,但三個人擔負的使命恐怕不同。

我的所謂直覺稟賦,是對光的結構的解讀,是時間線和他人迥異,我對毒物敏感,我能洞悉維度的秘密,不,我還不能完整地認清自己的稟賦,在懵懂之時就輕率地把從光錐得到的秘密示人,我沒有防範的意識——我怎麼能有?我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老鎧為什麼帶我到晶霖塔,卻從不和我交流;不知道老鎧是個盲人,不知道他們已經發覺我在閱讀光錐;不知道有人在覬覦晶霖塔的寶藏,除了記憶,我也不知道那些“寶藏”指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蒂媞、莎莉、埃爾文是不是來到晶霖塔之前就已經帶著那個使命或者目標,我也不知道老費和方亭的離開竟然是承擔著晶霖塔和整個Zera的使命……

現在我終於知道一些了。

在那一天,我閱讀了光錐上的謎語並把它寫在紙上,和朋友研討、爭論。我觀看了相語展示的圖景,聆聽了麵具者的對話,卻秘而未宣,因為當時從經驗裏找不出任何頭緒與之對應,現在也不能。

她們離開,我在別人默默的注視下“悄悄地成長”,那也許有兩三歲,我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另一天,異象紛呈的那天,我和斯瓦朗辛格對話,辛格提到了時間。

他是怎麼知道那個日期的?我不相信那是斯坦告訴他的,那天卻沒想起要問問斯坦。我去看那些異象,然後中毒,在半昏迷的狀態之後我看清了陰謀,我想給老鎧示警,但我的主要目的仍是解疑,我沒有危機意識——我怎麼能有?

然後,我看著斯坦闔上老鎧的眼睛,看著薄德的傷和祖恩的屍體——直到那一天,我才第一次意識到晶霖塔選擇的原因,也是那一天,我被告知我的記憶是財富,而那是在我即將離開晶霖塔的前一刻。

那時,對應的卻是Zera的這時,紀元年第270紀的第5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