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下樓到客廳,見祝月身上披著毛毯,還沒有睡。
“媽,你先去休息,這麼晚了不睡,熬夜對寶寶不好。”
祝月起身,拉著她坐在沙發,眼底有些憂心。
“宋逸受傷,是不是跟我有關呀?”
“啊?媽你怎麼會這麼說。”
祝月歎了一口氣,麵上多了幾分自責,“我今天出門買菜,你給我買的鞋有些開口,想著馬路對麵有個修鞋師傅,就想去粘一下,結果碰到了宋逸。
我當時就抓住他,質問他為什麼要跟你分手,他臉色就變了,拉著我轉身就走,把我推進了門,他就走了。其實我也沒多想這事,但這大半夜,他突然帶著傷出現在你臥室,我在想……”
“媽,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多想。”
簡白抱住了祝月有些輕微顫抖的肩膀,低聲安慰她,“沒事的,大家都會沒事,宋逸也會沒事。”
陸子鳴從樓上下來,笑著看向簡白。
“簡白,他已經醒了,測量過體溫,我帶了點他的血走,回實驗室去做個血常規,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對了,看著他點,別亂動,發燒感染可就不好了。”
簡白點了下頭,送走陸子鳴,轉身上了二樓,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有些不敢進去。
裏麵傳來了他的咳嗽聲。
簡白連忙推門進去,便見他伸著手,往床頭櫃上的水杯抻過去。
“我來吧。”
宋逸動作一僵,回頭看向她有些蒼白的小臉。
他躺回去,麵色淡淡。
“嚇到了?”
簡白搖頭,倒了杯水,遞到他幹涸開裂的唇邊。
他抿了一口,重新閉上了眼睛。
臥室重新回歸一片寂靜。
簡白坐在床邊,他睜開漆黑的眼,視線對上。
“你不用看我,陸子鳴這人多話,我休息一會兒就走。”
“別走。”
簡白脫口而出。
宋逸神情怔愣片刻,唇角劃開一抹苦澀。
“我留在這裏,你們會有危險。”
“我知道。”
簡白垂下頭,小小拳頭握緊,心底湧動著不少話和疑問,想要問他,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怎麼了?傅寧秋欺負你了?”他撐著精神,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兩顆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宋逸渾身一僵,語氣變得有些挫敗,“我又做什麼了,你哭成這樣。”
她一哭。
他就什麼都不好了。
他想起身,卻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嘶的皺眉。
“疼嗎?”簡白扶著他,給他墊好枕頭,眼底閃著淚光。
“能不能別哭?”
哭得他心煩意亂。
“修鞋師傅和手抓餅攤販,抓到了嗎?”簡白低頭抹眼淚。
但眼淚就跟開了水龍頭似的,怎麼也停不住。
宋逸伸出冰涼的食指,輕輕替擦拭。
“我都中槍了,再不抓進去,警察的工資就白領了。”
這話,聽得簡白又是一陣心酸。
陸子鳴說,他有必須中槍的理由。
理由隻會是她和祝月。
為了不再讓修鞋師傅威脅到她們的安全,他寧願讓修鞋師傅開槍動手,這樣一來,警察便可以出動抓進去。
“可你為什麼不去醫院?你知不知道,流血太多會死的,要是我不回來,你就這樣一直撐著嗎?”
簡白有些恨他。
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