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蓋整個大地,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葉朝歌垂眸走在前麵,一腳踩下去,留下一個深刻的腳印。
莊子前方不遠處,有處溪流,在寒冰之中的縫隙裏,潺潺流動。
葉朝歌立於溪邊,望著清澈見底的溪流,翻湧的心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良久。
“嬤嬤。”
劉嬤嬤應了聲。
“你說,這世間是否有亙古不變且廝守一生的情感?”望著遠方,葉朝歌聲音很輕。
劉嬤嬤道:“有吧。”
葉朝歌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嬤嬤這個回答,還真是牽強。”
劉嬤嬤撓撓頭,不好意思道:“老奴雖活了一輩子,但於情愛卻是一竅不通,和我家那口子,就是搭夥過日子,沒想過那麼多。”
“搭夥……過日子嗎?”葉朝歌呢喃。
“是啊,沒想過那麼多,隻想著怎麼把眼前的日子過好。”
葉朝歌沉默了下來,良久,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是啊,何必想那麼多,前路茫茫,今日這般,誰又能保證,明日也是這般呢?
世事無常,隻需要做到,當下不悔,未來可期,不就好了嗎?
就如外祖母。
外祖母嫁給外祖,大多數時候,有丈夫和沒丈夫的差不了多少,大多時候就像是在守活寡。
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想他陪伴的時候,他亦不在。
即便她是孤獨的,可最後,她卻不覺得後悔。
哪怕她獨孤,她也覺得自己幸福幸運,每一天都在期待期盼著。
這一刻,葉朝歌明白了。
情感沒有亙古不變的,隻要人心不變,任它時光變遷,任她人不在……
回去時,葉朝歌不同於出來時的沉重,腳下的步子輕快了許多。
……
翌日。
去到廳堂,祁繼仁精神奕奕地坐在主位上喝茶,見到葉朝歌進來,招呼她過去。
沒多久,祁氏和葉辭柏前後腳過來。
下人們魚貫而入擺上早膳,
吃過早膳,便該回京了。
祁氏還不想回去,她想繼續在這多住些時日。
祁繼仁聽後,沉默了許久,後道:“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多謝父親。”隨即看向一雙兒女,兒子她並不擔憂,左右有老父看著,最讓她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女兒,上前拉起她的手,未語淚先流,“歌兒……”
知她想說什麼,葉朝歌伸手為她拭去淚痕,“女兒都明白,娘放心在此住下,待何時想回去了,便派人說一聲,女兒過來接您。”
祁氏低下頭抹去臉上的淚光,用力的點了點。
辭別了祁氏,眾人便出了門。
葉朝歌自覺地上到第二輛馬車,祁繼仁在原地看了會,腳尖微轉,放棄了騎馬回京,也上了第二輛馬車。
葉朝歌微驚,隻是不曾多問什麼。
馬車漸漸動了起來,距離莊子越來越遠,而門口祁氏她們的身影,也顯得越來越小,很快便隻剩下一個小黑點。
葉朝歌收回目光,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小小丫頭,有何好歎氣的。”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葉朝歌這才記起,外祖也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