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裏,虛弱不堪的尤琪琪,一直覺得有一股惡臭,隱隱約約的彌漫著整個密閉空間。
她猜想,應該是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開始在腐爛發臭了,或者就是自己的大小便,老頭已經不想再幫她清理。
她身上已長滿了褥瘡,傷口又腫又脹。不久,蛆就會攻占她的身體,她會躺在這裏,然後被那些蟲一口一口的咬死。
尤琪琪頭昏腦脹的用眼神向四周掃著,昨天老頭好像有進來過一次,然後好像告訴了她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但過低的血糖,已使她忘了那個惡心的老家夥,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隻記得聽完那件事後,整顆心都糾結在了一起,卻又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感覺,縈繞心頭。
這種還有溫暖、還有希望的感覺,她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她仔細的想一想,死亡,會不會是她目前最大解脫一切的希望。
老頭昨天該不會是在告訴自己,她快要死了?
尤琪琪想了半天,滿腦子卻隻想得出食物的形狀而已,她終於克製不住饑餓,爬向床邊查看著存糧。
所謂的存糧,也不過是一塊不到五十克的一小片巧克力,水也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她唯一能依賴的老頭,真的已經越來越懶得進來照料她,現在隻有在他想發泄時,才會進來,次數雖然依然頻繁,但補充的食物卻與日俱減。
尤琪琪小心翼翼的撥了一小片巧克力放入嘴裏,當它在嘴中融化時,一種無與倫比的甜美舒展全身。
但隨著它很快的變成唾液滑進食道後,毫無飽足感的胃,卻開始抗議的抽搐出一股酸液,尤琪琪痛苦的幹嘔了起來。
她吐出一些綠色的膽汁後,無神的抬起頭直視著前方,她發現前麵樓梯的地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躺著一個人?
起先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眯起眼,讓餓到模糊的視力,能夠更加清楚的對焦。
但在好幾重的影像中,那物體都沒有消失,讓尤琪琪確認真的有一個人躺在那裏。
那人呈大字型、腳朝向尤琪琪躺著,尤琪琪看不到他的臉。
尤琪琪害怕的縮到牆邊,目光還是直盯著地板上的人看,但是那人始終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尤琪琪詫異的想,他該不會也是被老頭抓進來的,而且看他一雙粗大的鞋子,很像是個男人,那讓尤琪琪更加害怕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男人這種會爬到她身上發泄的東西。
尤琪琪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男人好一會兒,在這一成不變的地下室裏,她已經好久沒有生活目標了。
如今,那個動也不動的男人,卻成了目前打發時間的唯一重心,她終於忍不住好奇的決定過去看看。
尤琪琪全身無力,隻能像隻爬蟲類一樣,爬出床鋪後,再慢慢的爬向男子,腳上的鍊子,在死寂的密室裡,發出可怕的清脆聲,那擾得尤琪琪一陣的煩悶。
當她越接近他時,那股彌漫整間地下室的惡臭,就越加的濃烈,那讓尤琪琪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雖然腦袋幾乎已經停擺不再能思考,但她仍隱約感覺不太對勁。
可是,過於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尤琪琪繼續往前爬,她終於停在男子的身旁。
這時她才發覺這男子還是個男孩,她伸手將他轉向自己,阿仁被扳手捶到凹進臉骨裏的臉,赫然呈現在尤琪琪的眼前。
尤琪琪發出歇斯底裏的驚聲尖叫,"死人!是那個老頭殺的,他果然是個殺人魔!"
腎上腺素讓她又有力氣的快速往床鋪爬回去,她整個人貼在牆壁上,無法克製的顫抖。
還在摩鐵客房裏的司翰和司洛,兩人一大早,就開始爭論個沒完。
"不如我直接把老頭抓來嚴刑逼供比較快。"司翰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和司洛幾乎徹夜沒睡,輪流把守、監視了老頭一整個晚上,卻什麼事情也沒再發生。
司洛的氣喘也因此大發作了一次,吸了藥後,好不容易才得以平息,現在為了壓住衝動的司翰,感覺那些藥好像快要白吸的,他再度上氣不接下氣的,司翰連忙閉嘴不再說話。
老頭在櫃台留守前半夜,到了後半夜,來了一個打工的彪形大漢幫他輪班。
老頭向輪班人員交代201號房因為漏水,不準開房出租,之後就進到櫃台後麵的房間,就再也沒看到他的身影,一覺到天亮。
"我們先退房,你再溜進來觀察那間工具室裏,到底有沒有密室?"司洛做出最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