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的大笑出聲,淚水劃過她誇張的笑臉,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一雙眼睛看著前方,卻模模糊糊起來。
恍惚中,有雙柔軟的手在擁抱她,她也在哭,在說話。
“哥!你為什麼要告訴她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撐過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重新掀開她的傷疤你讓她怎麼活,你讓她怎麼活啊!”
江雨眠的頭像快要炸開一樣劇痛,她看到盛至霆向她走過來,她拚盡全力推開他,她踉蹌著倒下去以後,發覺地上很涼,和她心髒的溫度一樣。
昏睡中,是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
姐姐死了,是被盛至霆親手殺死的,死之前,姐姐把承受過的痛苦一絲不剩的全都還給了她,那些過往經過長年累月的發酵生出更強大的殺傷力,瞬間將江雨眠整個身心沾滿,讓她的感知裏,除了痛,再無其他。
江雨眠縮在漆黑的角落裏,像一個空落落的房間,沒有門,沒有窗,沒有任何東西,隻有姐姐的魂魄在房間裏飄,她在房間裏嘶吼,嚎叫,痛哭,但她什麼也抓不住,姐姐煙消雲散,而她繼續活著。
細微的消毒水的氣味飄進鼻腔,江雨眠睜開眼,看見病床旁坐著的盛至霆,一時間晃了神,因為這一刻宛如初見,但是因為心境大變的緣故,這樣的感受迅速消減下去。
她看著盛至霆,這個劊子手,原本因憤怒沸騰的血液經曆了劇痛,倒是盡數冷卻下來。半晌,她啟唇,“當初你和我媽,是怎麼回事?”
江雨眠的聲音很冷,好像說起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與她毫無關係的故事。
盛至霆深深看著江雨眠,她看上去一夜之間長大了,盛至霆平靜道:“如果我說我和你母親之間什麼都沒有,你信麼?”
“哈哈哈哈哈哈……”江雨眠冷冷的笑,“這麼說來,於楓才是瘋子,平白無故,恨上了我母親?”
盛至霆在江雨眠冷笑的裏眉頭漸漸皺緊,“這其中有誤會。”
江雨眠瞅著盛至霆,冷血的像一條蛇。盛至霆對上她的目光,“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信,在你這裏,已經給我扣上了一頂人渣的帽子。”
江雨眠搖搖頭,“不,你錯了,我記得你說過……”
江雨眠追憶著,不由笑出聲,“你說你不喜歡撒謊。”
她看著他,眼中有嘲弄之意,“你就沒有對我撒謊,多謝你告訴我我就是郝雪晴這件事。”
他眼中一緊,“對不起雪曼……”
江雨眠歇斯底裏,“我說了我是郝雪晴!”她抓起他的領子,開始不住地發笑,“是你,是你讓我成為了郝雪晴,現在你又來跟我說對不起?”
江雨眠笑得淚流滿麵,盛至霆的手覆上她的手,心疼的去抓緊,可她猛地將手甩開,將床邊櫃子上的玻璃杯打翻在地。
“雪曼……”
江雨眠沒有理會盛至霆,一個翻身下床,開始對著玻璃杯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江雨眠不停的說著,語速很快,甚至感情真摯,看的盛至霆陣陣心驚。雪曼這個樣子同她媽媽當年一樣,一時間,盛至霆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他蹲下來抱江雨眠,“別這樣,雪曼,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