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還在忙碌的時候,三輛普通的青布馬車,在二十幾個漢子的護衛下,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錄山。其中一輛馬車裏坐著個臉上烙著疤痕的中年男子,一個虛弱嬌小的女子躺在他腿上,馬車的震動讓她不時的咳嗽幾聲。疤臉男子便衝外道:“走慢一點。”
女子輕聲道:“哥哥不必顧及我,還是快些走吧,白町的援軍已至,莫要被他們追上。”
這一男一女正是在山穀劫殺越近宇的那兄妹倆,中年男子看到己方已成敗退之相,又接到白町駐軍來援的消息,知道事不可為,於是果斷撤離。
男子憐惜的輕撫妹妹後背道:“放心吧,他們到了,必定要先確定穀中情形,等他們移開大石進穀,我們早已遠走高飛了。”
女子道:“嗯,哥哥傷勢如何了?”
中年男子道:“沒事,宮直已經替我取出所有金針暗器,隻需休養幾日,便可無礙。”
女子咳了兩聲道:“可惜我們籌備這麼久,卻功虧一簣,沒能殺了越近宇,實在讓人不甘心。”
中年男子道:“沒能完成任務的確可惜,不過,我們這次也不能算失敗,至少將青江幫卷了進來。出了這等大事,朝廷必然不能等閑視之,要徹查此案。我們讓被俘幫眾供認是青江幫的人,朝廷隻要查到青江幫頭上,賈臨孝就難脫幹係,這些年,青江幫那位無賴幫主,可沒少打著他這姐夫的名號做惡。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朝廷自會替我們除掉這隻攔路虎。”
女子惋惜道:“賈臨孝忠義耿直,治理黃州井井有條,素有賢名,若隻因這點關係被牽連至死,真是冤枉的很。”
中年男子冷酷的道:“此人心思縝密,文治武功,乃大才能,葉大哥幾次招攬,都被嚴詞拒之,實在太不識相。黃州有此人在,於我們大業有礙。既不能為我所用,自然要除之,以絕後患。”
女子沉思了下道:“如果等朝廷要殺他時,我們施恩於他,或許他心灰意懶之下會投靠我們。想當年,我們趙家何嚐不是忠肝義膽,一心為國,卻落得這般下場。”
中年男子扶著妹妹的手一頓,眼中露出悲戚之色,但片刻就恢複如常,道:“他與我們不同,此人太過聰慧,倘若以後他知道事情真相,隻怕會讓葉大哥的心血毀於一旦。”
女子猶豫再三終是開口道:“這次回去難免被其他堂主們看笑話,隻怕葉大哥也不好向門主交代。”
中年男子聞言皺起眉頭。這次突襲籌劃完備,又有法師、內應相助,本應萬無一失,接此任務便是大功一件,所以眾堂主爭的不可開交。他兄妹因機緣巧合救過大長老,被大長老舉薦入夥後直接擔任了二堂主,因此招人嫉恨,處處受排擠,這次自然也想借此機會震懾眾人,故而大長老力排眾議,推舉了他兄妹擔當此任,可誰知……。
男子握了握拳,對妹妹道:“我們錯估了他們的實力,致使功敗垂成。七堂主去了渝台,此人心高氣傲,隻怕也未必能成事。孰勝孰敗為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