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好議事,卻誰料這三王子實在喜怒無常,形勢急轉直下,居然一語不喜就要殺人,連燕克辛都被他嚇住,心想:堂弟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
張立和嚴久被這突來的變化驚的目瞪口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三王子不是對張珈另眼相看麼,怎麼突然就要殺了?這三王子果然殘暴,還是離遠點好。
離玟玉早已跪倒地上認錯,聽到此話心頭一沉:難道燕弘俊終究是要殺人滅口?頓覺失落悲涼,自己一片真心相護既是如此下場麼?猶記那個在張府笑顏如花,瀟灑率真的人竟真的如此涼薄?心仿佛有利刃穿過,似痛又寒,讓她一時無法言語,隻抬眼去望,那清秋雋秀的身影此時宛在咫尺書叢。
屋中一時靜寂,隻餘夏飛花跪地求饒聲:“殿下,恕罪。”
外麵暄華宮的兩個侍衛聽到燕弘俊召喚已經進來,毫不留情的拖走了離玟玉,看這架勢既是真的要打殺了她。燕克辛忙道:“殿下,當日你可是答應讓張珈戴罪立功的,如今張珈也確有功勞,還請殿下法外開恩,饒她性命。”
燕弘俊眼前隻是離玟玉拖走時那無言的一望,目光中難以置信的驚疑轉為無盡哀傷,仿若蒼穹之雪,處之則化,不禁心頭蕩漾,忘了還在憤怒中,淡然的道:“些末微功,難抵罪責。”
夏飛花連連磕頭:“殿下,張珈不懂規矩,是我做兄長的沒有教好,並非有意冒犯殿下。飛花願以命相換,請殿下開恩饒過她。”
燕弘俊咳了幾聲,怒道:“你是說本宮是非不分麼?”
夏飛花摸不透燕弘俊脾性,見他發怒,生怕越說越糟,不敢分辨,隻得道:“飛花不敢。”
嚴久假意勸道:“張珈此次立功,頗受眾人讚賞,若剛脫困頓就被殿下打殺,恐怕引人怨忿,還望殿下三思。”
張立眼珠子瞟瞟苦口相勸的燕克辛,再瞅瞅焦急如焚的夏飛花,又瞥一眼看似相勸,實則落井下石的嚴久,心中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先前禮部的人特意注明這位殿下不喜女子,身邊不要安排婢女伺候,可這張珈分明出入殿下居處自由隨意,常侍左右不見禁忌,可見殿下對她格外不同,燕二公子還特意囑咐不可怠慢。怎麼會隨意提殺?據說這三殿下腦子不好使,可能隻是一時氣惱口不擇言,指不定眾人勸一勸就改了主意。我跟著勸勸,若殿下收回命令,也可在燕二公子和夏少保麵前落個人情,這兩位雖然年少位低,可背後的敏親王府和將軍府卻是朝中權貴,一呼百應的主,有這兩府的人情,以後嘿嘿、嗬嗬。就算勸不成也無妨,殿下本就糊塗,離開此地後哪還記得我張立是誰。
張立一念至此,忙拿出最誠懇的態度道:“殿下,下官看張姑娘蘭質蕙心,賢淑謹讓,對殿下無微不至。這兩日殿下身體不適,張姑娘更是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照顧,一片赤誠忠義之心有目共睹。俗話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即使有些錯處,請殿下念她這份赤膽忠心饒她性命吧。”
三人紛紛勸說,燕弘俊卻仿佛鐵了心般毫不鬆口。
這時屋外傳來張珈淒厲一聲慘叫,接著又戛然而止,仿佛抽刀而斷,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