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子諾蘇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全身被綁,而且被捆在一隻麻袋裏。好像有人在抬著她往什麼地方走去。
她說不出話,嘴被貼了膠帶,也動彈不得。
驀地,程子諾的耳邊傳來安慧蘭痛苦的嗚嗚聲。
程子諾的心頓時劇烈一顫,莫非安慧蘭現在跟她處境一樣?
是不是杜佳寧幹的?
杜佳寧要處理掉她和安慧蘭?
“動作麻利點,趕緊把這倆女的扔湖裏!不知道佳寧姐還在車上等著嗎?”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這時在程子諾頭頂急促地響起。
果然是杜佳寧這隻畜生!
天殺的杜佳寧,你濫殺無辜,你不得好死!
程子諾怒火難遏,她奮力掙紮,奈何繩子把她綁的太緊,而且她被困在空間狹小的麻袋裏,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完了。
我和安阿姨要被杜佳寧的人淹死在湖裏了!
怎麼辦?
誰來救救我和安阿姨?
誰來救救我們啊!
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殘忍?
試問我們做錯了什麼?
該死的人是杜佳寧,是杜佳寧啊!
老天爺,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開眼?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程子諾已被孤注一擲的絕望擊垮了所有的信念。
她和安慧蘭死定了。
撲通!撲通!
程子諾和安慧蘭被人一前一後扔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小俊,對不起,媽媽再也不能看著你健康長大了。
不是媽媽不堅強地活著,而是天要亡媽媽,所以,杜佳寧才會有機會置媽媽於死地。
小俊,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別讓媽媽這多年吃過的苦白費。
媽媽去下麵陪你的弟弟了,來生我們再續母子情。
再見了,小俊......
散發著腥鹹氣味的冰冷湖水猛灌進程子諾的耳朵和鼻腔裏,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身體一直在下沉,下沉......
意識消散之際,她恍惚看到自己回到了剛認識杜瑾年的那一年——
那個陰雨綿綿有風的午後,她從圖書館走出來,因為沒有帶傘,她躲在屋簷下避雨。
一位騎著藍色自行車的白衣少年,一手打著傘,一手握著車把手,穿越風雨而來,在她身旁停下。
少年將手中的傘遞給她,嘴角漾起顛倒眾生的笑,“學妹,我的傘給你用。你住幾號宿舍?我送你回去。”
她也不客氣,直接拿過少年手中的傘,揚起清澈的笑臉,“你的車座都淋了雨,還怎麼坐人?”
少年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全新的日記本遞給她,“你把這日記本放上去坐著不就沒事了麼。”
隨後,她欣喜地坐到了少年的自行車上,並努力將傘舉得很高,以便也能為他擋住雨。
少年轉過身,深邃的黑眸看向她,“你兩隻手都用來撐傘,也不怕摔下去。還不趕緊環住我的腰?”
她低下頭,臉頰發燙。
少年無奈地搖搖頭,下一秒,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抽過她的一隻胳膊放在了他的腰間。
“摟緊了,我要出發了。”
語畢,少年疾馳而去,像是帶著她自由飛翔在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