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由一暖,好奇地問少年,“學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清脆的聲線如雨滴降落在傘上,“我叫杜瑾年。”
“杜瑾年,我叫程子諾,很高興認識你。”她向少年做起自我介紹。
少年笑聲爽朗,沒有回頭,“我知道你叫程子諾,我喜歡你很久了。”
她愕然,然後又傲氣地回擊少年,“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
“喜歡你的人是多了去,但能走進你心裏的,隻能是我。”
少年霸氣地應對,加快了車速......
杜瑾年,你說的沒錯,能走進我心裏的人,隻有你。
可是,我卻沒有走進你的心。
那樣單純而明淨的青春歲月真的已經很久遠了,久遠到你將那個白衣少年忘得一幹二淨。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杜瑾年,你滿意了嗎?
手心驀地傳來一陣溫熱,如沉睡了幾生幾世的程子諾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一張熟悉而久違的中年婦女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張嫂,怎麼是你?”
發現是杜瑾年以前的管家張嫂,程子諾驚訝地坐起身。
“我的一位鄰居白天開船出去灑漁網,晚上收漁網時,感覺漁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沉。結果他撈上岸一看,是兩個裝在麻袋裏的人。我那鄰居認識你,知道你是我的朋友,發現你和安老太太還有氣息,他便趕緊把你倆送去了醫院,然後通知了我。”
張嫂如實告訴程子諾。
程子諾目色一震,她猛地抓緊了張嫂的手,擔憂地問,“我安阿姨還活著?她在哪裏?”
張嫂點點頭,“安老太太還活著,在樓上病房躺著。我怕杜佳寧對你們不利,於是在你們被搶救過來後,我讓我兒子把你們帶回了蘇市的醫院裏。”
“張嫂,快帶我去看看安阿姨。”
程子諾擔心安慧蘭的情況,要求張嫂帶她去安慧蘭的病房。
看到安慧蘭正躺在病床上平靜地看著給她打吊瓶的護士,程子諾心上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張嫂,謝謝你救了我和安阿姨。你救過我兩次,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一定會報答你。”程子諾淚如雨下,她抱緊了張嫂,感激不已。
張嫂抬起程子諾濕涼的臉,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這次救你的人是我那鄰居,不是我。別哭了,子諾。你要相信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嗯,我信,我信的,張嫂。”程子諾抽泣著,連連點著頭。
張嫂為程子諾拭去臉上的淚痕,困惑地問道,“子諾,是不是杜佳寧找人把你和安老太太扔進湖裏的?還有,安老太太怎麼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
程子諾難過地歎了口氣,淚水再次滑落,“張嫂,除了杜佳寧,還能有誰。”
“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不趕緊死了?”
張嫂氣得一拳捶在桌子上。
程子諾抬頭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顫抖不止。
杜佳寧,我程子諾這輩子如果不能讓你為你所犯下的罪孽去償命,我就不叫程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