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嚴深一路風馳電掣,開到新華鎮時已經是淩晨兩點。這個平日裏安靜的小鎮變得異常熱鬧,這裏的老百姓過慣了安靜太平的日子,還是第一次見有這麼多陌生人來到這兒,其中還有穿著迷彩服的軍人,都興奮地睡不著覺。
發現葉微夏的小屋子在河邊,荒廢了很久。要不是霍嚴深決定地毯式搜索,這裏很可能會成為漏網之魚。
因為裏麵有炸彈,當地的警方在離小黑屋三百米的安全距離外設置了警戒線,可即便如此,半夜三更還是有湊熱鬧的老百姓源源不斷地往事發地點趕去。
霍嚴深趕到時,拆彈專家正在穿防爆服,做著進去之前的準備。
“我進去,你們給我準備好對講機。”
小屋子裏是他這輩子的摯愛,就算救不了,死也要死一塊。霍嚴深二話沒說,將拆彈專家的防爆服拿過來給自己套上。
這裏來的人非富即貴,拆彈專家拿著頭罩,搖擺不定。
“他是喬小姐的丈夫,霍嚴深。”
旁邊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炸彈專家臉上立馬浮現出了敬佩的神色。由於工作的特殊,他見過了很多生死離別的場麵。
他見過很多人在自己被綁上炸彈的親人麵前哭得聲嘶力竭毫無作為的,也見過一些情緒失控的人衝進危險區抱住自己親人添亂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霍嚴深這樣冷靜的。
“好!”
拆彈專家熱心地幫助霍嚴深佩戴好裝備,一邊幫他穿一邊叮囑道:“我怕裏麵的炸彈會幹擾信號,我先把拆彈的流程和你說一遍,裏麵的炸彈並不複雜”
帶著對講機,霍嚴深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剛拆彈專家告訴自己的話,邁著沉重的步伐,步步堅定地靠近小黑屋。
“是誰?”
葉微夏聽見外麵的腳步聲,立馬問道。
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人變成了草木皆兵的驚弓之鳥,霍嚴深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深,語氣卻異常的溫柔。
“別怕,是我。”
“霍嚴深?霍嚴深,你是嗎?是你嗎?”
葉微夏被人蒙住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自己周圍是什麼。未知的恐懼讓她迫切地需要一個熟悉的擁抱,堵住她心內源源不斷的驚慌。
“嗯。”
霍嚴深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借著別在身上的手電,看見正坐在稻草上渾身纏滿了電線的葉微夏。
她腳邊是一個計時器,上麵數字變化飛快,卻沒有一丁點聲音。霍嚴深看了一眼上麵的時間,還好,這個炸彈離爆炸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葉微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綁著一個炸彈,聽見看門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往聲音發出的地方撲去,誰知這一動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炸彈上麵的玻璃珠左轉右轉,她腳邊的計時器上麵的數字一下銳減。
“別動!”
霍嚴深趕緊走過去將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抱在自己懷裏,用唇吻去她慌張地淚水。
摸到霍嚴深身上的裝扮,葉微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霍嚴深,我怎麼了?”
霍嚴深把葉微夏抱得緊緊的,生怕她聽見實情後激動再一次促發炸彈,確定她不會再亂動之後,關掉對講機,緩緩開口。
“微夏,別怕,你現在身上有一個炸彈,隻要你不亂動,我就可以帶你出去。”
剛剛看著葉微夏無助奮不顧身撲向自己時,霍嚴深真的好恨那個不能當著眾人麵叫她名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