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緩緩地睜開,抬手遮住眼睛,想要站起身來,發現她半邊身子都麻掉了。
早上季大夫的童子送了藥過來,季大夫也來了,給冷傲診了脈,確定冷傲沒事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懷墨染又留了一些銀子給季大夫,說:“我那個侍女昨晚沒回來麼?”
“沒有回來。”季大夫的童子回答了懷墨染的問題,季大夫聳了聳肩膀就走了出去。
懷墨染心裏忽然突地一下,“我有事先離開一下,你幫我好好照顧他一下,謝謝了!”說完便又塞了一些碎銀子給那個童子。
走出季世堂,她雇了一輛馬車回到太子府,她站太子府的大門口,看著大門大開著,卻沒有人。
走進去隻看見大家都臉色沉重,行色匆匆,沒有注意到太子妃回來了。
她隨便揪住一個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個嚇人一看是太子妃,臉色唰的一下變得像是看見了鬼一樣,倉惶逃走。懷墨染正在疑惑的時候,百裏鄴恒陰沉著一張臉走出來,他身後還站著那個倉惶逃走的下人。
“昨晚上你去哪裏了?”百裏鄴恒冷著一張臉,十足十的冷麵閻王,人見人怕。
懷墨染也被他這樣的表情嚇了一跳,“你吃錯藥了麼,一大早的發那麼大的火。”
“來人,給我把她抓起來,關進水牢裏。”百裏鄴恒怒喝一聲,轉身走人。
懷墨染愣在當場,‘抓起來’‘水牢’她腦海裏就一直回蕩著這兩個詞,看著他轉身的背影,越來越遠,在那背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大喊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但是百裏鄴恒隻是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懷墨染豈是好欺負的,這樣不明不白的冤屈她是不會受的。
“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對你們不客氣。”懷墨染警惕的看著向她圍過來的家丁。
但是沒有人聽她的話,一人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她神經繃得死緊,條件反射的擰過身子,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擰腰,一個過肩摔將那人摔出去。
“我說了,誰敢碰我一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懷墨染神情冷冽。
那些家丁中,有一個站出來,一臉無奈的說道:“可是我們也沒辦法,娘娘得罪了。”那個人說完朝一些還在猶豫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一群人撲了過來。
懷墨染避無可避,一著急,觸發袖中機關,暗器連環射出,兩人當場死亡,四人受傷。乘著大家還沒回過神來,她突圍而出,大門,出了大門她絕對不會再回來,去他娘的協議契約,這塊破玉愛取不取,她要跑路了!
自由,風一樣的自由,她這就來了!
她奔到門口,後背忽然一沉痛,她踉蹌一步,摔倒在地滾了兩圈才停下來。胸口傳來悶悶的沉痛,她左手放在胸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轉過身來,看見美景眼中透著厭惡,還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懷墨染冷笑一聲,偏過頭啐了一口,像極了流氓,也擺出了應戰的姿勢。格鬥,又不是沒學過,如果真拚命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拽毛線拽!
不過懷墨染還是高估了自己這副身體,才挨了兩下,就有些支撐不住。
百裏鄴恒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好陌生的眼神,看一個仇人大抵也就是這樣的了!
這個時候,寧卿和良辰都跑了出來。寧卿臉上是痛恨,還有別的神色,不過懷墨染那裏還有精力去分析這些人用什麼眼神看她。
“你……利用我來暗殺瀟瀟姐對不對,我那麼信任你,你居然又一次利用我。”寧卿憤憤的控訴道。
懷墨染自問把寧卿當成妹妹看待,對她可謂是最好的,最沒有戒心的,可是現在她在說什麼?
始終和她們不是一夥兒的,沒有同伴,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天地之大,她孑然一身。
“利用?!你說的沒錯,本來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百裏鄴恒和我,我和你……大家都是在相互利用,孩子你還太嫩。”懷墨染無所謂的說著這樣的話,但內心卻不如麵上的沒心沒肺,若無其事。
“閉嘴!懷墨染,你若是說誰指使的,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百裏鄴恒終於發話了。
懷墨染依然是似笑非笑,看著他。她從衣服上撕下一條碎布,將右手的傷綁得很緊,鮮血一下子就把布條染紅,這樣緊緊地纏住,血液循環不良,待會動手的時候也不會因為失血而消耗體力。
在一個就是因為緊緊綁住傷口有暫時抑製它的痛楚,這樣也方便帶回的格鬥。
“太子真是大方,不過我要活著走出去,要是不能活著走出去,全不全屍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沒死過,死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可怕!”懷墨染擺好了姿勢,冷冷的開口。
百裏鄴恒倒是顯得猶豫起來,他的眼中閃著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