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話音未落,那邊便再次傳來尖銳的喊叫聲,那叫聲太過淒厲,夾雜著男人淫邪的笑聲,無端的讓人感到煩躁。
懷墨染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凝眉望著此時紅著臉支支吾吾沒有回話的郝連珍,眼眸中閃過一抹慍怒。
不是沒有聽說過,大多軍隊裏都有很多被俘虜的女人,被當做是妓.女供男士兵淫樂,然而懷墨染終究不願意對這種現象坐視不管。隻要想到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那些可惡的臭男人壓在身下,她便覺得周身的血液都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姑娘,您還是別管了,這是我們南疆軍隊的規矩……”終於,郝連珍艱難開口道,“這樣是為了鼓舞軍隊的士氣,將軍也是無奈之舉。”
懷墨染忍不住冷笑出聲,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郝連珍竟然還想著為鮮於榮時辯解,真不知道該說她癡心一片,還是說她愚蠢之極!許是她此時的表情太譏誚了,一旁的郝連珍麵色慘白,一雙眸子裏亦堆滿了尷尬。
懷墨染心中有氣,遂懶得理她,隻是努力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
郝連珍忙放下茶盅,焦急道:“姑娘,先生說您不能動的。”
懷墨染淡淡掃了她一眼,沉聲道:“隻有死人才不會動。”說著她便更加努力的撐著身子要站起來。
郝連珍不敢怠慢,遂忙扶著她起來。她顫顫巍巍的起身,一手立時捂住疼痛的胸口,掃了一眼此時滿麵焦急的郝連珍,冷淡疏離道:“你若是怕我連累你,大可不必跟著我出去,到時候我就說是我打暈了你,然後自己任性跑出去的。”
“姑娘這是什麼話?奴婢的命,都是將軍看在姑娘的麵子上留下的,此時就是為姑娘去死又何妨?奴婢隻是擔心姑娘身上的傷罷了,另外就是……怕姑娘您想不開。方才先生也說了,將軍心情不好,今日他不能帶兵打仗,又沒有找到刺客,逮著誰凶誰呢,若是姑娘在這種時候得罪了他,奴婢真的很替您擔心。”
懷墨染一邊款款往外走去,一邊渾然不在意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
郝連珍連忙點點頭,她剛要開口繼續勸懷墨染幾句,誰知此時懷墨染突然偏過臉來,用一雙滿是譏誚的剪水秋眸望著她,好看的唇邊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可你不是說將軍對我癡心一片,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麼?”
郝連珍被這麼一噎,立時嗆得說不出話來,而她又不敢強行攔住懷墨染,遂隻好亦步亦趨的攙扶著懷墨染往外走去。
今日的軍營,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因為大華國軍采取的是“遊擊戰術”,遂南疆軍隊也是分散開來的,而軍營裏仍舊駐紮著兩千人,隻是盡管這兩千人正在訓練場地如火如荼的訓練著,在這廣袤的草原上,他們也顯得微乎其微。
“啊——”尖利的喊叫聲,再次在懷墨染的耳畔炸開,她眯著眼眸,望著此時訓練場上那些將士的反應,他們在聽到這聲喊叫後,各個的臉上都露出古怪邪佞的笑意,同時紛紛將目光投向最遠處的一頂帳篷中。
那帳篷是豔麗的紅色,在這枯黃與翠綠參半的草地上,顯得那樣紮眼。然而更紮眼的卻是那帳篷外密密麻麻站著的一些男人。這些男人赤.裸著上身,在這寒冷的冬日依舊精神抖擻,甚至躍躍欲試。
懷墨染想都沒想,抬腳便往那個方向走去,郝連珍怕她走的太急,忙提醒道:“姑娘,莫要忘了您身上有傷。”
懷墨染卻顧不得這些,隻是執意的往前走去。這時,一道青影突然攔住她的去路,她微微斂眉,停下腳步,望著堵在她身前的東籬,淡淡道:“你這家夥,不去好好守著將軍,來我這裏找什麼晦氣?”
東籬卻隻是淡漠疏離的望著她,像望著一個陌生人般,此時的他連方才那一份嫌棄的模樣都沒有,真真如一個陌生人般淡漠的麵對她,沉沉開口道:“姑娘,有些事不是你該多管的,你還是回帳中養傷吧。”
懷墨染看著他那半死不活的冷傲模樣,便知道鮮於榮時此時定也在某處看著呢,遂她冷哼一聲,淡淡道:“我是將軍的人,我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東籬顯然沒想到懷墨染會這麼說,看著她高傲的麵容,不屑的眼神,他不由有些氣惱,然而他又找不到反駁的話來,隻是,他的心中也暗暗佩服她,這個女人平日裏絕不可能這麼說話,她的洞察力真是敏銳的驚人。
“怎麼了?我的大美人兒?”這時,鮮於榮時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懷墨染回首,隱去唇邊那抹詭異的笑意,望著被四個人抬在椅子上的鮮於榮時,她驚愕的瞪大眼睛,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鮮於榮時細細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如斯,他有些滿意的微微頷首,因為她不是那種隨意就會驚叫的女子,然無論是誰,看到他此時的模樣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除了那個將他打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