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半了,剛才一混亂我把事情忘得幹幹淨淨的,偏偏我的手機也沒電了。
我跳起來:“完蛋了,我和薄牧野約好了吃飯。”
“我送你去!”
等趕到旋轉餐廳,已經八點多了,又堵車又紅燈,足足開了五十分鍾才到,我第一次請薄牧野吃飯就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從電梯裏走出來,踏進餐廳,我不確定他還在不在。
餐廳裏很安靜,彌漫著食物的香味,我饑腸轆轆。
今晚本來我準備地很充分,性感內衣,新做的發型,還有新衣服,但是現在有一樣都沒有,發型也在剛才的混亂中弄得亂七八糟。
我發現我對搞糟每一件事情都蠻有心得的,我怎麼能忘記了薄牧野的約會?
我在大廳裏走了一個來回也沒有看到他,不用說是走了。
那,我也走嗎?柳京那個雞婆連房都給我訂好了,她說要送我一個總統套。
我在靠窗邊的位置上坐下來,我對自己說,我心疼已經花出去的房費,還有我得安撫自己空蕩蕩的胃。
坐下後,我借了餐廳的電話給薄牧野打電話,但是他的電話也關機了。
他從來不關機的,難道是生氣了?
薄牧野也會像小男生一樣生氣會這麼低級地也關掉手機?
我打電話回家,軒轅說薄牧野沒回來,然後又給邰秘書打電話,邰秘書很驚奇的:“今晚薄律師不是和您有約嗎?六點半就從律師樓裏走了。”
我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裏,服務員一直捧著餐單等我點菜。
“先來一杯水吧!”我快餓死了,但是卻沒了胃口。
“好的。”服務員收了餐單走了,我看著窗外,這棟樓有二十二層那麼高,這個高度足以稱作鳥瞰,北京的夜景盡收眼底。
北京真美,霓虹似長河,車燈像一條永遠不會斷的紅色珍珠項鏈。現在本來應該是我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候,但是一切好像又被我錯過了。
記得好多年前,我和柳京去神農架玩,路遇一個看上去很神秘的算命的,他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常年犯太歲。
我們笑了一路,常年犯太歲是什麼概念,難道就是說我一直會倒黴下去?
現在看來,他算的還真準,來的路上柳京說我時運太低,總是會遇到小人。
我的白水端上來了,我喝了一口,寡淡,無味。
不想繼續坐了,我起身準備離開。
“抱歉,我來晚了!”一個人影在我麵前一閃,然後坐在我對麵:“還沒點菜麼?”
我定睛一看,是薄牧野,他一邊脫外套一邊跟我解釋:“真是不好意思,剛才開了個會就耽誤了,正好手機也沒電了就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
怎麼可能?剛才邰秘書還說他六點半就出門了,怎麼會在公司開會?
“我也是剛到。”我張口結舌的有點傻:“你說你剛才開會的?”
“是啊,真是抱歉,我還以為你走了呢,謝天謝地,你還沒走。”
“我是剛來。”
“那,”他打開餐單,隻露出眼睛,掩飾不住的笑意:“謝天謝地你也遲到了。”
我心裏突然溫暖極了,急忙低下頭去看菜單,我知道薄牧野不是遲到,他而是在維護我小小的自尊,他等了我一個多小時,卻一句埋怨都沒有。
下午鬱槐的事情帶給我的陰霾全部溜走了,我心中膨脹著巨大的幸福感,我破天荒地點了紅酒,還點了波士頓大龍蝦。
點完了,我對薄牧野說:“據說波士頓本地的人以前都不敢吃大龍蝦,那兒的龍蝦都快成災了,後來聽說中國人特別愛吃,才出口到中國,波士頓因為龍蝦而名聲大噪。”
“中心思想呢?”他合上菜單笑著問我。
“中國人以吃龍蝦為榮,卻不知波士頓因我們中國而發了財。”
“那你既然知道,還點?”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點,想俗氣一把。”
超大的盤子端上來,紅色的大龍蝦躺在雪白的盤子裏,上麵鋪著厚厚的芝士,還在滋滋地冒著泡泡。
我用叉子叉了一塊龍蝦肉遞到薄牧野的嘴邊,他微笑著躲開了:“我不太吃這個東西。”
“為什麼?”我很奇怪。
“它的尾巴像蟲子,很惡心。”
沒想到薄牧野竟然怕龍蝦,真的很不可思議,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居然怕小蟲子和龍蝦,我笑著:“想不到你會怕龍蝦。”
“其實我不止怕龍蝦,我怕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