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過來了,而且在加油站門口停下,我們所在的地方在加油站的裏麵,我又被倒掛著,所以看不到來人。
我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柳京扒著窗欞往外看:“完蛋了,妃妃,是那幾個老外,他們回來了,他們肯定回來殺我們了!”
我被她喊的心煩意亂,我拚命掙紮,用腳使勁蹬牆,我使的勁太大,沒想到我竟然從氣窗裏掙脫出來,巨大的地心引力讓我根本無法抓牢窗欞,我手一滑就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伴隨著柳京的尖叫聲,我心裏隻有一種感覺,就是我肯定是死定了。
風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我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想什麼,我連再見都喊不出來就摔了下去。
我等待著身體砸在地麵的疼痛感,然而,我卻落在一個懷抱裏,穩穩的躺在一個人的懷裏。
我抬起頭,意外的看到了一張臉,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他漆黑幽深的眼中滿滿的焦慮和急切。
難道這張臉是我在危險情況下一定會出現的一張臉嗎?
薄牧野?我是摔傻了出現了幻覺,還是隻要我有危險,他都會隨時出現?不論我是在河北農村發著高燒,還是倒掛在美國丹佛郊區的一個廢棄的加油站的氣窗上?
他的手握著我的手,比我的手還要涼:“陳妃,陳妃你怎麼樣?”他聲音顫抖,看來被我嚇得不輕。
他真的是薄牧野,他額頭上的冷汗滴在我的臉上,冷的讓我心悸。
我抖抖手腳,手沒斷,腳也沒斷,我高興地抱住他的脖子:“沒事,我沒事。”
他卻發出一聲隱忍的呻吟,眉毛擰成了一團。
“怎麼了?”我抓著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他表情痛苦:“脫臼了,沒想到你這麼重。”
我急忙從他的懷裏爬起來,我剛才從高處墜落,一定是他想都不想就來接我,結果把胳膊給弄脫臼了。
他慢慢站起來,果然脫臼了,那隻胳膊顯得要比另一隻長一點。
“你疼不疼?”我不敢再碰他,他皺著眉頭看看我:“轉個身我瞧瞧。”
我轉了個身,沒有任何地方受傷,他點點頭,輕描淡寫:“你沒受傷就行了。”
這時,柳京的聲音從房子裏傳出來:“救命,救命!”
我們把柳京給忘了,趕緊開門把柳京給放出來,她一出來就摟著我大哭:“嚇死我了,妃妃,我還以為你摔死了!”
我沒有摔死,卻把薄牧野給弄傷了。
但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還有那幾個老外,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
“上車,去吃點東西。”
上了薄牧野的車,披著柔軟溫暖的大披肩,手裏捧著熱咖啡,喝上一口,感覺活過來了。
柳京長長舒一口氣,倒在椅背上:“我的天啊,驚魂二十四小時。”
“你怎麼會突然來?”我把一大杯咖啡一口氣喝完。
“我找不到你,就去查你的銀行資料,查出你昨天早上支取了一大筆錢,還有柳京的卡也全部取空,我知道一定出了事情,一邊從洛杉磯往這裏趕,一邊找你們。”
“所以你抓到了那幾個老外,他們帶你來找我們的?”柳京問。
“是啊。”薄牧野背對著我,脫下外套,一隻手抓著脫臼的那隻手,我嚇得尖叫:“你幹嘛,你該不會就想在這裏把胳膊接上去吧,去醫院!”
我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清脆的哢噠的聲音,他已經把脫臼的胳膊給接上去了。
他轉過頭朝我笑:“好了,不用去醫院。”他晃晃手臂,開始穿衣服。
“哇,男友力MAX。”柳京讚歎:“薄大狀真是妃妃的superman,哪裏有危險他就出現在哪裏。”
“那幾個老外呢?”我問。
“送進警察局去。”他遞給我們一個箱子,柳京打開來,滿滿的錢,一天沒吃飯我們腦子都有點鈍:“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你們的錢。”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薄牧野把我們的錢追回來了,我承認我是個財迷,我捧著錢心花怒放:“鬱槐有救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被人盯上嗎?”薄牧野說:“那幾個人我找人查了,確定他們認識一個中國籍男人。”他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是再笨我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呆住了,回頭看柳京,她的表情比我鎮定多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胸口悶悶的,柳京冷冷地哼笑了一聲:“不意外,我早就猜到了,誰會知道兩個普通的遊客身上帶了將近一百萬的美金?隻有我們這麼笨,會相信一個五年沒見的老同學,從一萬公裏之外的北京飛到美國來給他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