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他這麼無恥,可以拿女兒做任何事,這種人渣,我真想一掌拍死他。
我的巴掌還沒有舉起來,這一次打他的是衝進來的薄牧野,他一拳就把連康打的倒退好幾步,摔倒在地上。
薄牧野又向他再一次舉起了拳頭,連康看清楚是薄牧野之後,就勢躺在地上號哭著不肯起來:“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女兒也沒了!”
“連康,你不要亂說!”薄牧野抓住了他的衣服領子,這時門口傳來薄首長的暴怒聲:“好了!嫌不嫌丟人?薄牧野你給我住手!”
我把薄牧野拉開,他眼睛裏噴著火:“連康,馬上從我家裏滾出去!”
“我滾,我滾。”他連滾帶爬從地上爬起來,經過我的身邊時,他說:“布丁過敏撐不了多久,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這個當爸爸的給她燒紙時隻能告訴她,她媽為了攀高枝不顧她的死活!”
他滿嘴噴糞,薄牧野咬著牙,我死死拉住薄牧野的胳膊,我不想讓他在薄首長麵前和連康大打出手,連康不要臉,我們還要。
連康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有了薄首長在這裏,他似乎找了撐腰的:“就算薄律師再有本事能找到布丁,但是隻怕找到布丁之後,她已經過敏沒救了!”
婆婆走過來:“陳妃,給對方打電話,就說同意簽字,先把孩子找到再說。”
我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剛剛接通,薄牧野的電話就響了,我正要說什麼,薄牧野按下我的手,對我說:“找到了,在醫院。”
我扔下電話,往門外跑去。
薄牧野開車載著我去了醫院,婆婆也跟著一起去,她一直坐在我的身邊,我的手不停地在發抖,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裏:“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重重地點頭,找到了就是萬幸,我想我的布丁一定沒事的。
但是事情卻比我想象的嚴重得多,布丁在搶救室搶救,我們根本見不到他。
醫生告訴我們,布丁吃了大量的蠶豆餅,導致食道腫大,堵塞了呼吸道。
“那現在呢?”我靠著牆站著。
“現在正在手術準備切開食道,將裏麵的蠶豆餅給清除,然後想辦法消腫,最後要看血液裏有沒有過敏原,如果有的話就很麻煩。”
我的腦袋嗡嗡亂響,薄牧野摟著我,我的身體倚在他的懷裏在往下滑,我心裏的一個聲音拚命對我自己說,陳妃,陳妃你要堅強,你要支持住!但是身體卻無法控製,我篩糠一樣發抖,一個三歲的孩子打開胸腔是什麼概念?
我縮在急救室門口的長椅上,我聽到婆婆對薄牧野說:“去買一杯熱咖啡給她喝下去,她的樣子快要支撐不住了!”
我沒有婆婆想象的這麼不堪一擊,實際上我受到的打擊太多了,但是這一件無疑是最嚴重的一件。
薄牧野在喂我喝咖啡的時候,醫生讓我給布丁的病危通知書上簽字,我看著通知書上布丁的名字,一個月前薄牧野才給她改了姓,薄一一,薄牧野說這是獨一無二的名字,我覺得這個名字勝在好寫,而且我喜歡獨一無二這個寓意。
三歲的布丁,這是她的第二個名字,天知道她還要遭受多少磨難。
我顫抖著寫不下去,薄牧野抽走我手裏的筆:“不用簽,這隻是醫院的例行程序,指標跌倒一定數據都會讓家屬簽一個這樣的通知單的,布丁會沒事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我不會這樣一直走黴運,我和婆婆還有薄牧野我們三個坐在門口一直等著手術室的門打開。
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比一個世紀都要長,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出來,一臉疲憊。
“薄一一家屬。”
我遠遠站著不敢過去,他說的話我站在這裏也能聽得見,我弱弱地回答:“是。”
“因為病人年紀太小,切開食道這樣的手術對她不合適,我們打開了胸腔清理了一下,但是呼吸道依然腫脹,無法手術。”
“然後呢?”我澀澀地問。
“我們隻能做最常規的抗過敏處理,就是輸液。”
“她現在情況如何?”薄牧野問。
“不太好,已經陷入昏迷,呼吸道不消腫,她隨時都會因為呼吸衰竭而死。”
我心中剛剛搭建的堡壘轟然倒塌了,我的自信心,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全都消失不見了。
生活對我就是這麼殘忍,我的布丁隨時都會離我而去。
我好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心中有種湧動的憤怒,我隻知道,如果布丁沒了,如果抓走她的人是何歡伊,我會殺了她,然後殺了連康,隻要是何歡伊一定和連康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