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喝湯,並不著急回答我的問題,等到一碗湯喝完了才用紙巾抿了抿嘴角:“你不用管,隻需要在我這裏待著,他做到了我滿意的事情你就可以走,這段時間請你放心,我會好好款待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那。”我想了想:“你讓我打個電話給女兒報個平安。”
“不用,你現在很平安,我又不是真的綁匪。”他不急不忙:“幾天的時間,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他說的輕鬆,我卻不知道他到底要怎麼做。
吃完飯,他打開一個房間讓我進去:“你可以睡在房間裏,裏麵有電視。”
“我從來不看電視。”我說。
“那就看書,書櫃裏的書你都可以看。”
我走進去看了看,果然,裏麵有個書櫃上有很多很多書,我看了一下,大多數是哲學方麵和心理研究方麵的,剩下的就是推理小說。
我找了一本《時間的女兒》,這是英國的一位女作家的作品,我一直挺喜歡,她一生隻寫了八部推理小說,但是部部精彩,沒有敗筆,人生能做到這樣毫無瑕疵實在是難得。
我把書扔在床上,回頭去找蕭何:“我要換衣服,我要洗澡。”
“你等等,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我在衣櫃裏看到了很多女人的衣服。”剛才我無意中看到,衣櫥裏整整齊齊地掛著女式的衣服,從夏天的裙子到冬天的大衣,從最私密的內衣到睡衣棉褸一應俱全,而且風格十分統一,大抵上都是玫紅,紅色,黑色的色調,我一看就知道這是誰的風格。
剛才拉開櫥子的一瞬間我還以為無數個時卉站在衣櫥裏,我嚇了一跳,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他看看我:“你們的風格不一樣,那些衣服不適合你。”
“沒人看到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這些不是你的衣服,我說了去給你買。”他說著就穿外套拿錢包。
“你真夠變態的,得不到時卉就買這麼多衣服回來意淫。”我冷冷地嘲諷。
他回過頭來,臉上有些惱羞成怒的紅色:“你知道什麼?她在我家裏住過一陣。”
“那些衣服都是新的,別說她在你家裏住了四季。”
“這是我給她買的,隻是她隻穿了幾件,我們就結束了。”他拉開大門:“滿意了麼?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別碰她的衣服。”
他走出去,關上了大門。
我又不是變態,我才不會動時卉的衣服。
每個人的愛都不同,蕭何愛時卉如此綿長而持久。
什麼時候人和人之間的感情變得如此複雜,我連看小說都不喜歡看太複雜的劇情,A愛B,但B愛C,D卻愛A。
複不複雜?我自己都要把自己給繞暈了。
我不知道蕭何怎麼做,他逼薄牧野離開了時卉,那薄首長怎麼辦?時家還會繼續給薄家支持麼?
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添亂,我真是蠢到家了,對什麼人都不設防,我怎麼會相信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跟他出來喝酒吃飯最後送他回家?
我推開窗戶,風吹過來感覺樓都在晃動,我有點輕微的恐高,二十三層的高度讓我頭暈暈的。
但是涼涼的風特別舒服,隻是窗戶很小,我需要把半個身子探出去才能吹多一點風,想一想我被囚禁這好像是第二次了,隻不過這一次環境比較好。
我閉著眼睛,聽著風呼呼地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這是我在低層建築上感受不到的風聲,不站得高一點永遠無法體會高處的風景,當然還有危險。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抓住我的後背使勁將我拽回室內,他用的力氣太大,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板上,我壓在他的身上。
是蕭何,他惱怒地瞪著我,然後一把將我推開,我滾到地上,膝蓋撞在地板上,疼的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想幹什麼?”他惱火地爬起來:“你想從二十三樓爬出去還是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說真的,兩個我都沒想過,我隻是想吹吹風而已。
“跳下去,你就威脅不到薄牧野了。”我信口開河。
他卻傻了一樣瞪著我,我揉揉腿,在他的瞪視中拿起他扔在地上的衣服走進了浴室鎖上了門。
洗澡的時候,我看到我的膝蓋青紫了一塊,我的兩條腿都在發抖。我沒有那麼偉大,是蕭何想多了,我的生命中不止一個薄牧野,還有布丁還有我媽媽,我得為了她們好好活下去。
我洗完澡換完衣服走出浴室的時候,蕭何坐在床上,他的臉色依然鐵青:“你以為你跳下去能解決什麼?”
“能讓你無法威脅他。”
“你這個傻瓜!你這個笨蛋!”他跳起來狠狠罵我,差點要衝過來揍我的樣子,我倒是覺得暴怒的蕭何要比平時陰鬱溫吞的樣子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