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麵聖(1 / 2)

慈安宮裏,太醫張錦忙著為淑妃和瑞王妃配藥治傷,太後看一眼柴瑋珩,沉聲道:“珩兒,現在天色已晚,你在後宮多有不便,回府去吧。”

柴瑋珩俯身答一聲“是。”眼睛卻仍盯著寢殿。

張錦提著醫箱出來,向太後行禮道:“啟稟太後,淑妃娘娘隻是一點手指的皮外傷,微臣已處理過,四、五日便可痊愈,不會留下疤痕。”

柴瑋珩搶著問道:“瑞王妃怎麼樣了?”

太後警告似地瞪一眼柴瑋珩,朝張錦點頭,示意他繼續說。張錦道:“回太後,回殿下,瑞王妃常年習武,體質比一般女子強,鞭傷雖重,所幸未傷及筋骨,待微臣為王妃配藥,內服外用,半月內可大好。”

太後止住張錦說話,盯著義憤填膺的柴瑋珩道:“珩兒,你該問不該問的都已問過聽過,怎的還不走,要等著哀家送你不成?”

柴瑋珩無奈,隻得跪拜告退。

太後看著跪在下麵的張錦,慢慢撥弄著手上的赤金鐲,聲音沉緩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張太醫,你二十幾歲進譽王府,服侍先帝和哀家多年,算是哀家身邊的老人,你可願為哀家做點事?”

張錦連連叩首道:“是是,微臣感念先帝與太後的恩德,為太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後微微一笑,“赴湯蹈火倒是不必,隻是這瑞王妃的鞭傷頗重,引發舊疾,高熱昏迷不醒,隻怕有性命之憂。”

含元殿裏燈火通明,眼看待批的奏折越來越少,周餘德笑嘻嘻地端上一碗參湯道:“皇上今晚想歇在哪?老奴命人準備著。”

柴瑋曄看著奏折頭也不抬,隨口道:“去淑妃那兒吧。”

“淑妃娘娘......今夜恐怕不便侍寢。”

柴瑋曄並未抬頭,“為何?”

“聽說今日皇後娘娘在玉華宮對淑妃娘娘用了刑。”

柴瑋曄皺皺眉頭,“又怎麼了?”

“這個,老奴也不太清楚。不過後來瑞王妃及時趕到,救下了淑妃娘娘。然後皇後娘娘就對瑞王妃用了刑,鞭笞了王妃。”

柴瑋曄手一緊,奏折被捏成一團。

“再後來太後到了,把淑妃娘娘和瑞王妃帶回慈安宮,傳了禦醫診治,應該已無大礙。”

柴瑋曄放下奏折道:“朕今日覺得脖頸刺痛,傳太醫來看一下。”

“是。傳太醫院張錦。”

太醫張錦一臉鎮定地退出含元殿,剛轉身,冷汗已經順著額角滴落,雖然自己配的藥天衣無縫,但對於這位生平不打妄語的老先生而言,這番反複練習的話說出口還是令他心驚膽戰。殿內傳來皇帝起駕的動靜,張錦忙不迭地退到路邊垂首恭送聖駕。皇帝隻帶周餘德一人貼身服侍,一乘明黃小轎向慈安宮靜靜行去。

春琴趕到慈安宮外接駕,低頭小聲回話:“皇上,這個時辰太後早已睡下,奴婢不敢驚了鳳駕。”

柴瑋曄頭也不回走進宮門,“沒讓你驚動太後,朕隻在寢殿外看一眼她老人家,你們不必跟著。”

眾人不敢尾隨,統統立在院中。

柴瑋曄對著寢殿外堂行了一禮,轉身徑直走向偏殿。靜靜的臥房裏燭火搖曳,淡淡藥香似乎能喚起久遠的記憶。他輕輕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搭在床頭帶血的中裙,雪白的衣裙上殷紅片片,甚是紮眼。柴瑋曄緊走幾步,拉開帳幔,榻上的女子麵色蒼白如紙,神色甚是痛苦。柴瑋曄試著伸手觸碰她的額頭,細滑的皮膚滾燙如火。他出神地望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前塵往事許是壓抑得太久,此刻竟一幕接一幕抑製不住湧上心頭。

榻旁一碗藥餘溫未盡,柴瑋曄拿起勺,試著喂給女子,可是藥水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一滴也喂不進去。他放下勺,握著女子柔軟滾燙的手,思緒飄到很多年以前的夏夜。

“嗯......”一聲痛苦的呻吟,把柴瑋曄拉回現實中,她的肌膚觸手越發滾燙,發際滲出冷汗。

“來人。”柴瑋曄向外喊一聲。

周餘德和春琴跪到門口。

“人躺在這裏沒人照管嗎?太醫怎麼說?”

春琴道:“啟稟陛下,奴婢一直在照顧瑞王妃,張太醫已經給王妃上過藥,還施了針。隻是瑞王妃昏迷不醒,一點湯藥也喂不進去。張太醫說,兩次施針之間必須間隔四個時辰,今夜是最危險的時候,奴婢守在王妃房裏,寸步未敢離,直到剛才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