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做了一場夢。
一切都回到了一年之前,隻不過那時還是個寬敞明亮的破廠房,如今這個地方,陰冷潮濕,不見天日,宛如墳墓,也真就是個墳墓,王思惠特地為她準備的。
安逢涼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木板,木頭縫隙裏透著一絲光,又是晴朗的一天。
安逢涼算了下時間,嘴巴被封,手腳被捆著扔在這裏該有三個白天了,沒見過任何人,沒有食物沒有水,綁她的人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困死她。
這樣的人,也沒有第二個。
三天前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竟也記不清了,大概就是生了肖野的氣,拿著衣物去洗澡,剛進洗手間的門,就失去意識了。
王思惠是怎麼讓人混到安家去的呢?
安逢涼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斜靠著有些潮濕的泥土牆壁,這裏大概是匆忙挖出來的,空間很小,目測三平方米。
之前試著用身子推過上麵的木板,似乎壓了重物,推了也是紋絲不動。
之後安逢涼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盡量減少活動,保持體力了,人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活個一周還是有可能的,就看肖野他們什麼時候能找到她了。
真不想留下一副冷冰冰的屍體給他。
安逢涼盯著那一絲光線,眼神有些潰散。
她才剛開始對他好,才剛開始愛上他,她還想跟他一起生活五十年,生兒育女,做所有想做的事。
A市變了。
這幾天的A市人明顯地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每天都會有許多人在這個城市的角落像幽靈一樣遊走,一波來了一波又走。
安家別墅。
安老爺子,安少將,付女士,肖野,沉默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是絲毫無法掩飾的憔悴。
“這樣漫無目的地找,恐怕是沒有用了,我們得換個方向了。”安老爺子此刻也是滿眼血絲,臉色暗黃,原本還有些黑色參雜的頭發,已然全白了。
付女士眼睛腫成了一條縫,麵色浮腫,一貫打理得完美的頭發,也隻是隨意散在腦後,安少將臉色陰沉,越加黑瘦了。
“四天了。”這其中看起來最不像人樣的還屬肖野,嗓音像鋼刀刮過一樣,沙啞又刺耳。原本合身的衣服框框條條地掛在身上,整個人就像包著人皮的骨架了。
才四天,這樣的暴瘦傷害程度,可能一輩子都補不回來了。
“整個A市都翻過來了,王家葉家還有人二十四小時監控,卻沒有什麼異常。”安少將啞著嗓子,神情可怖,敢傷他女兒的人,他一定會讓他們陪葬的。
“王思惠。”肖野血紅的眼睛盯著他們看,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半個月內,她在葉家,一直沒有出過門。”安老爺子歎了口氣,他們猜到是她,可她能把人藏哪兒呢,她周圍的人也全查了,都沒有問題。
“王思惠最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哪?”肖野每喊一次這個名字,就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
突然有電話響起。
肖野一個箭步從沙發上站起來,“喂?”
“王家墓地……”電話裏傳來刻意變過聲的嗓音,說完這四個字,就掛斷了。
“王家墓地。”肖野呆呆地重複這四個字。
突然回過神,就要往外跑。
“小肖,帶上人去。”安老爺子也是急忙站起來,對著他踉蹌的身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