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顧念慈一直在房間裏陪著我,等傭人把禮服送來後,我換上新的禮服,對著鏡子重新補好妝,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她回到會場。
對她們這些富太太來說,麵子頂重要,哪怕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失了麵子。
等我們到的時候,拍賣會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晚會特邀的明星登台演唱。
正在台上唱歌的是顧念慈最喜歡的女明星,叫林雅舒,如果換作平常,她早就跑到後台等著要和她合影了,但今天出了肖琛這檔子事,她也沒心情了,全程都沒離開我。
終於挨到晚會結束,我揉了揉坐得發酸的腰,起身和顧念慈一同離開。
路上遇到熟人打招呼時,顧念慈依舊堆起笑臉和人家互動,展示著她良好的交際手腕。
我也跟著笑臉相迎,明明心裏一點都不開心,但還要硬擠出笑容來,一撥一撥地笑下來,臉上的肌肉都笑得發僵了。
出了會場的門,新請的司機早就把車提前停到門口了,我和顧念慈拉開車門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回到陸家的半山別墅,遠遠地我看到陸家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我以為是陸白城或者陸錦弦的,就沒在意。
等車子走近時,我看清楚了車牌,是江城的車牌,江城的話肯定是賀川柏的了,這男人竟然連夜從江城趕到海市來看我?心裏忍不住泛起一絲清甜,他還是挺在意我的。
照這樣猜測的話,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應該就在路上了,怪不得當時我聽到手機話筒裏會有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呢。
顧念慈顯然也猜到了,對我說:“你看,賀川柏對你還挺上心的,擔心你出事,千裏迢迢地趕來海市看你。江城到海市正常情況下開車得四個多小時,他這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應該是一路在奔狂,估計中途都沒有休息,肯定累壞了。”
我心裏難免感動,卻嘴硬道:“哪有。媽媽,你不了解他這個人,他這人天生疑心重,從江城趕來不過是懷疑我剛才說的話的真實性,特意跑過來查證的。”
顧念慈笑了笑,“不管怎樣,他能來,就說明還是在乎你的。”
“可是,他愛的是……”後麵的話我硬是咽了進去。
之前一直想揭露林歌的真實身份,可是眼瞅著謎底就要揭開的時候,我卻開始後怕了。
誰也沒想到找來找去,最後竟然會找到自己家裏來,我真正的情敵竟然是我的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有比我還悲催的嗎?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還不如是林歌呢。是林歌的話,至少和她撕起來我毫無顧忌,但現在換成自己的親姐姐,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騎虎難下。
司機把車子駛到大門口,我讓他停車。
我下車走到賀川柏的車前,看到車窗半開,賀川柏坐在主駕駛上,後背靠著椅背,眸眼微閉,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昏黃路燈下的他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沒有平日的淩厲和張揚,表情略微有些疲乏。
我心念一動,有些心疼,輕輕敲了敲車窗,賀川柏睜開眼睛看到是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上車。
我上車坐好後,問道:“你來做什麼?”
賀川柏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手忽然伸到我的脖頸後,拽著我的脖子往前一拉。
我慌忙往後躲,問道:“你要幹嘛?”
他把我的頭掰過去,垂眸看了看,“你脖子上這是什麼東西?”
我心虛,因為不確定是被肖琛弄的吻痕還是和他打鬧時留下的傷痕?如果是吻痕的話,這男人又該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