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久之後,善初發現律師是有妻子的。
善初簡直想嘔,直接把律師拉黑了。
律師難以接受善初的決絕,流著淚求善初回頭看他一眼:“我錯了、我錯了……我願意為了你離婚!”
善初說:“你吃屎吧!”
就在律師考慮要不要為愛吃屎的時候,善初又有了新的約會對象。
在一開始發現律師已婚的時候,除了憤怒,善初心裏竟更多是“果然如此”的輕鬆感:我就知道,哪有人真的會真心愛我嘛
善初便覺得,自己也理所當然的不應該付出真心,開啟了他的釣魚、養魚、然後再把魚放回海裏的循環。
……
期間,他一次又一次地遇到不錯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約會,一次又一次的抽身。
善初的心像是一塊幹裂的大地,需要大量的降雨,才能緩解那皸裂一樣的疼痛。
然而,比起降雨,善初的做法更像是用舌頭去舔幹裂的嘴唇。
緩解是一瞬的,之後卻是脫皮、開裂、流血……
但他卻跳入了這個殘忍的循環。
他好想要有人愛他。
但他又不相信有人會愛他。
他看起來極度自信,可以把所有他看上的魚釣起來。
但事實上,他極度敏[gǎn]、極度焦慮。
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如驚弓之鳥,又將釣上來的魚放歸大海。
表麵上他越來越春風得意,花名在外,人人說他是遊戲人間的浪子,風花雪月都是他的柴米油鹽。
隻有他知道,他越來越難感覺到被愛的快樂。
他是個假的海王,他心中一口枯井,什麼魚都養不了。
……一直到他二十九歲那一年。
他奪了丁敏生的財產,將丁敏生和焦嬌送進監獄。
丁老太太愁白了頭,斥責善初不孝,為了奪家產連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善初無處說理。
他無法對丁老太太說:家產本來就是我的,我這是“取”而不是“奪”。丁敏生和焦嬌本就犯了法,我把他們送進去,也沒做錯什麼。
但他知道這些話跟丁老太太是說不通的。
善初心底知道,自己會這麼對丁敏生和焦嬌,是因為想複仇,想為過世的母親爭一口氣。
而丁老太太責罵善初,也不是因為什麼孝不孝順的道理,主要就是因為丁老太太心疼自己兒子。
丁敏生是丁老太太心愛的兒子,所以老太太不願意看到丁敏生下場淒慘。
老太太從此不願再見善初。
於是,三十歲生日那天,善初隻有一個人。
換做從前,他盡管沒有父母相伴,也有老太太陪他。
但今年沒有了。
當然,如果他真的害怕寂寞,想找人陪的話,也不是沒有選擇的,或者說,選擇也太多了。
而是他不想要。
他獨自坐在遊泳池邊,對影自憐,喝酒,醉了,跌入了遊泳池。
然後就……被救了。
開玩笑,他們家幾百萬的安保係統也不是搞笑的。
遊泳池、洗手間、浴室等地方有探測係統,一旦出現危險,ai會自動發出警報,別墅裏配備的人員會立即趕來查看。
善初被在水裏險些溺斃,但在瀕死邊緣被救起來了。
那種瀕死的感覺卻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的體驗。
他開始追求這種要死不死的感受,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刺激他行屍走肉般的身體一樣。
就在此時,在朋友的鋪橋搭路並在花掉五億之後,善初終於見到了遊念。
誠如施簫奈所說的,遊念不但在腦科學上很有建樹,而且還是心理學的專家。他很容易察覺到善初不正常的心理狀態。
於是,遊念提出:“既然你不想活了,要不要試試參加我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