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也會用這樣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吧?
但如果……?
沒有如果。
就算利用催眠回溯時間,也改變不了現世發生過的傷害。
善初笑笑,說:“我真的喜歡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
一直藏著掖著放在心裏不肯說的一句話。
這句話對他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有多重要呢?
就像是一個輸光了身家馬上就要流落街頭的窮鬼手裏捏著的最後一枚銀幣。
他要把這枚銀幣放上牌桌嗎?
所謂“十賭九輸”,收獲真愛的概率大概比贏大獎還低。
那他還要把這枚銀幣放上賭桌嗎?
一個流落街頭的窮鬼,全身已是篳路藍縷、頭發油膩得惹蒼蠅、指甲縫裏都摳著泥,但唯獨手裏捏著的這枚銀幣,因為被反複的摸索,光亮、潔白,閃著不屬於他的美好光芒。
要賭嗎?
任何理性人都不會用賭博的方式花掉身上最後一枚銀幣。
而善初也不會。
他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車子裏,對著格雷伯爵說出這一句話,是因為他知道他不是在賭桌上。
他不用賭,他知道對方的心早已在自己身上了。
他才攤牌似的說:“我真的喜歡你。”
這句話落在格雷伯爵耳裏,如驚雷炸響。
但也僅僅是一道雷。
光是打了一道雷,便沒下文,無風無雨,甚至一片雲都不曾翻湧。
格雷伯爵溫柔一笑,說:“我知道。”
善初心下微沉:他知道,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對格雷伯爵說喜歡,格雷伯爵不會輕易相信。
善初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他才初入夢境的時候,沒有選擇和格雷伯爵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來一場甜蜜戀愛。他也沒有選擇拋下其他人,老老實實地和格雷伯爵一對一談情說愛。
他知道,這沒用。
但他還是想告訴格雷伯爵自己的心意,不管他信不信都好。
他笑著說:“行,那我先下車了。”
說著,善初走下了格雷伯爵的車,然後回頭對格雷伯爵說:“我知道你喜歡我。”
格雷伯爵一怔,隨後一笑:“當然,誰不喜歡你呢?”
善初心想:回來了,那個愛跟我跳探戈的格雷伯爵回來了。
善初回去分析了一波,發現真我夢境裏的格雷伯爵雖然比現實裏的更容易破功,但其實整體上還是比較保守的。
格雷伯爵始終認為善初是一個貪新鮮愛玩的人,所以格雷伯爵不敢輕易表露真心,時時要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簡直成了他的本能反應了。
唯一會讓格雷伯爵破功的……非常不幸,就是吃醋。
因為施簫奈跑上門來示威,所以格雷伯爵給善初喝助眠牛奶了。
但平日還是無事。格雷伯爵還是遊刃有餘地和他玩些小把戲。
隔了幾天,因為善初去男仆俱樂部消費,所以格雷伯爵加大力度了,沒控製住,還讓善初發現了端倪。
善初一下跑了,因為沒跑去施簫奈家,所以格雷伯爵麵前穩住,沒有主動找善初,再次表現他的“遊刃有餘,若即若離”。
等善初說要和遊念約會了,格雷伯爵就立即繃不住,跑來鬼屋驚魂了。
然而,善初在鬼屋裏太配合了,一臉寫著“i like it”,讓格雷伯爵重新穩了下來,現在又有餘裕來欲擒故縱了。
好心塞。
善初揉了揉眉心,真的對你好好的不行的, 非要我給你編織(假的)綠帽?
善初在格雷伯爵的安排下住進了酒店。
格雷伯爵安排得很妥當,生活用品也送過來了,還有一大箱新衣服,全都是善初的尺寸。格雷伯爵的意思就是,善初放在遊念家裏的行李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