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咽嗓子,話就那麼出口:“胖球,見麵吧,就明。”
對麵頓了頓,似乎在猶豫。
他心頭一慌,又趕緊補一句:“不是,我是…你什麼時候有空,把作業帶出來借我抄抄。”
怕自己畫風轉變太突兀,他給出了如下理由——“作業什麼的我也不想寫,但宋陽那家夥跟唐僧似的,念叨起來沒完沒了,我還是勉為其難寫幾頁交差算了。”
“抄作業是不對的”
這話聽得他心裏一涼,正打算找別的借口騙她出來,又聽得她繼續,“不過,我可以教你,雖然我的成績也不好……”
壓下去的唇角再次翹起,他聲音明快地回道:“沒關係,能交差就行!”
因為還要補半個月的課,要到八月份洛檸才有時間,薄千城就迫不及待地把見麵時間定在了8月1號。
洛檸掛斷電話,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連分班考試都不來的人,會專程約她出去做暑假作業?
這是一道不用想也知道的送分題。
她滾去床上,捏著一臉智障的哈士奇,“惡狠狠”發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汪汪汪!你猜?”
“猜不到才問你啊……”
洛檸把臉埋進枕頭裏,半露在外麵的側顏偷偷地紅了。
其實…隱約猜到了原因,卻又不太敢相信。
她性格不好,個子也矮,成績還差,除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偷偷唱會兒歌外沒別的愛好,可以是一個很無趣的人,用蔣淑的話來就是——“瞎子才會看上你”。
唔
薄千城他眼睛被頭發擋著,算不算是半個瞎子?
想什麼呢!
也許他真的隻是想抄作業,畢竟班裏除了她也沒幾個人會寫。
在床上趴了一會兒,蔣淑推門進來:“吃飯了!又趴床上幹什麼?也不抓緊點時間看書!都高二了,還沒點緊迫感。”
這話洛檸耳朵都聽起繭子了,她懶洋洋應一聲,從床上爬下來。
蔣淑見她滿臉通紅,就咽下責備話,擔心地問一句:“你是不是發燒了?臉這麼紅!”
還沾著水的手貼上來,探了探她的額頭,見沒事,就鬆口氣,又嘮叨,“讓你空調別開那麼低,感冒了怎麼辦?”
洛檸捂著臉應一聲,摸到一手的燙。
薄千城找她抄作業,她臉紅個什麼勁兒?!
她埋下頭,怕被蔣淑看出端倪,就吸著拖鞋去了餐桌,見隻擺了兩副碗筷,隨口問:“爸爸呢?又加班?”
蔣淑坐下來,給她夾一把素菜:“是啊,看你爸爸多辛苦,你不好好學習以後比他還累。”
每次不管什麼都會扯到學習,洛檸索性不吭聲,埋頭吃飯。
……
蟬到了八月,叫得越發歇斯底裏。
午後太陽毒辣,洛檸剛出門便後悔沒把遮陽帽戴著。
抬手遮在頭頂,走出區,正準備往地鐵站去,就見街旁一輛出租車的車門被打開,少年橙色的體恤很是惹眼。
他大老遠就衝洛檸招手,喊道:“胖球!這邊。”
好在此時路上沒人,不然洛檸得收獲多少異樣目光?
她無言地走過去,終於憋不住地喊一句:“蠢哈!”
薄千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怔地側身引著她上車,給司機報了地址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那句“蠢哈”是在他。
“胖球你膽兒肥了,敢給老子取這麼難聽的綽號?!”
車後座狹的空間,跳腳的少年幾乎要掀翻車頂。
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瞄他一眼,心裏歎息:這夥頭發跟討飯乞丐似的,話也不溫柔,這妹子看得上他就怪了。
卻見乖巧文靜的少女笑眯眯地翻出手機裏的照片,對炸毛少年:“喏,自己看看像不像?”
屏幕上是那隻哈士奇布偶,正窩在洛檸軟軟的枕頭上。
薄千城心裏閃過一絲欣喜——沒想到他送的東西,她竟有好好收著,放在枕頭上就證明每都有親親抱抱晚安吧?
他像那隻哈士奇,是不是就明…她把那隻布偶當做是他?
有熱氣爬上來,熏得他臉有些臊。
薄千城強壓著心跳,衝司機嚷嚷:“大叔,是不是沒開空調啊?這麼熱!”
司機無語:來的路上是誰抱怨冷氣開太足,害他打噴嚏的?
溫度調低,薄千城卻還是熱得冒汗。
他攥攥手,稍微遠離洛檸幾寸,等心跳平複幾分後,才再次開口,低吼道:“像屁!老子才沒那麼蠢!”
作者有話要:薄千城:我有盛世美顏,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