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檸捧著那包布偶慢吞吞回家,電梯緩緩升上8樓,她混沌的思維也漸漸清晰。
垂眸看著擠在一堆的布偶,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薄千城會不會是專程為了送這些而來?
腦袋被他揉過的地方好似一直殘留著那份溫度,在密不透風的電梯裏,愈演愈熱。
她蜷起腳趾,難為情地想,他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很容易招人誤會嗎?
呼吸有些黏稠,直到電梯門打開,新鮮的空氣湧進來也依然沒能好轉。
洛檸重回臥室,瞄一眼床上的ipad,已沒了繼續追番的興致,她抱著那堆布偶坐在地板上,無意識地抓出一隻哈士奇,拿在手裏把玩。
越看越覺得跟薄千城如出一轍。
唇角,就難以控製地翹起弧度,抬手在哈士奇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彌補她剛才想揉沒敢揉的遺憾。
“汪汪汪!我是不是比白臉厲害呀?”
“嗯嗯,是的呢!今晚狗糧加腸。”
無聊的自言自語,卻也玩得笑了半晌。
擔心父母回來瞧見突然出現的一大包布偶,洛檸隻留了那隻哈士奇在枕邊,其餘的一股腦塞進地櫃裏,用東西擋著。
她翻出手機,那串數字靜靜地躺在通話記錄裏,總覺得因為這段交集,冰冷的數字也變得鮮活起來。
她手指一頓,很快把它添進通訊錄,並加上備注:蠢哈。
……
接下來半個月時間,洛檸都在家附近的補習班上課。
不同於購物商城名師班的爆滿,蔣淑給她報的班學生不多,容納五十人的教室隻坐滿一半,這種情況下就不好開差。
因而薄千城打來電話的時候,洛檸隻能手忙腳亂地掛斷,生怕震動太久引起老師注意。
那邊打了十幾個電話後終於放棄,轉而發來短信——
【胖球!你什麼意思???!!!】
從那一長串的問歎號,不難想象出他此刻暴跳如雷的模樣。
洛檸看一眼台上的老師,身體微側,用背包擋住手機給他回短信【上課呢!】
剛鎖屏,屏幕又亮起來——
蠢哈:【上課?我怕不是穿越到幾個月前?】
洛檸:【補習班!別發了,老師看著呢。】
那頭竟破荒地老實下來,隔了幾個時——洛檸已經到家的時候,才再次發來消息。
蠢哈:【那啥,你下課了沒?】
洛檸:【…早下了,我點到5點的課。】
短信剛發過去,電話就響起。
蔣淑正在廚房做飯,鍋裏的沸水聲、菜板的敲擊聲、電飯煲的蒸汽聲傳來,隱約蓋住了鈴聲。
擔心蔣淑偷聽,洛檸還是扣上門,爬到飄窗台上才按下接聽。
“什麼事啊?下午打那麼多電話。”
薄千城正窩在沙發裏,聽見她的聲音就坐起身,麵前超大的電視屏幕裏顯示著GA的遊戲界麵,他操控的人物擋了道,被路人各種問候。
按理放了暑假,他就能心無旁騖地從早到晚玩遊戲,隻是這半個月就像是得了瘟疫,玩什麼都沒勁兒。
他隻要一閉上眼,就想到那個穿碎花裙子的女孩——瑩白臉,眼波似蒙著水,清晰倒映出他的蠢樣。
下午終於耐不住地給她打電話,卻不停地被掛斷。
心裏有了無數個不好的猜想——
會不會她正和白臉單獨約會?
會不會已經被白臉乘人之危地拉了手?
會不會最壞的可能已經親了嘴?
那種人模狗樣的渣男最擅長玩弄無知少女,胖球好歹是他的同桌,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跌入深淵。
就一刻不停地往那邊打電話,得到她在上課的消息後,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他把擋道的手柄踹到一邊,走去床邊拿過那隻肥啾啾的倉鼠,放在膝蓋上把玩。
此時,那頭亂糟糟的額發被皮筋紮了個揪,露出英挺鼻梁和深邃眼窩。劍眉斜飛進兩鬢,那雙閃爍的鳳目噙著明亮的光。
他把耳機塞上,對那頭:“沒啥,就問問你暑假作業是什麼?”
他什麼時候關心起學習了?
洛檸懷疑自己幻聽,反問一遍:“你暑假作業?”
那頭理所當然地應道:“是啊!暑假作業。”
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抽風,洛檸還是認真地告訴他:“先從語文起?嗯…發了五套試卷還有複習冊……”
少女軟糯的聲音貼在耳邊,雖然壓根兒就不關心什麼暑假作業,卻還是想一直聽她下去。
把手裏的倉鼠捏得臉鼓起,心口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