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暗罵一句,欲速速返回據點,可是,奇怪的是,他心裏想的避開她,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而且,隨著那如泣如訴的簫聲,他的身體好像都輕盈起來了,就那麼腳步疾飛的朝她奔去,腳下崎嶇的山路,他卻如履平地。
縱然身邊的野草亂枝掛爛他的衣裳,劃破他的肌膚,他都不覺的痛,像飛蛾撲火一樣奮不顧身的撲向她……
心性堅定,意誌如鐵的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被妖孽蠱惑了,他必須趕快避開她。
但是他的身子已經徹底不受他控製了,雖然他狠狠的命令自己倒退,馬上返回去,但是腳步仍然不停的朝她飛奔過去。
他額頭的汗滴啪啪滴到草叢裏,生生用意誌跟那妖術抵抗,他如舉千斤重般抬起自己的胳膊,搭弓上箭。
“嗖”的一聲,一支箭朝那紅衣妖孽射去。
那妖孽忽然抬頭,一雙妖媚的眼睛對上了方宗函的雄目,方宗函心一動,那枝箭已經被那妖孽的蘭花指捏在了手裏。
“久聞方將軍大名,小女子一直仰慕,期盼親眼目睹將軍尊容,不想將軍竟然出手相傷,令小女子實在傷心……”她垂眸歎息。
方宗函已經徹底清醒,看著眼前如花美女心裏卻非常冷靜,他威武的朝她拱拱手,渾厚硬朗的聲音道:“小生一介武夫,行事魯莽,誤把小姐當成了敵人,還望小姐海涵。”
那紅衣女子聽了星眸流轉,月光下嬌媚動人。她淺淺一笑:“方將軍太自謙了,您並未傷我分毫,不用抱歉,隻是,奴家有一個請求,不知將軍是否覺得奴家冒昧?”
方宗函斷然冷語:“在下還要打獵,就不與小姐寒暄了,告辭。”他高大威猛的身軀凜然一轉,大步離去。
“將軍留步——”她嬌喚一聲。
方宗函嘴裏狠狠的罵了一句:妖孽。
徑直快速前行。
“將軍請問還想打野味救眾位將士的命嗎?”後頭又傳來一句。
方宗函聽了步子一滯,本能的回頭看她。
她看著方宗函嫵媚的一笑,輕輕的問:“將軍是不是一連幾天都沒打到一隻野味?”
方宗函直直的看著她,那如火炬如雄鷹般的眼神能把人穿透。
那紅衣女子卻絲毫不懼,嬌笑軟軟的說:“將軍知道為何這山裏沒一隻活物嗎?”
方宗函意欲不理睬她,奈何幾百人的性命握在他的手裏,他心一疼,語氣和緩的問:“請小姐明示,如若小姐肯給在下指點迷津,令在下打到野味保住我手下幾百士兵,方某人定當重謝。”
那女子掩嘴一笑,嬌滴滴的問:“奴家想知道將軍怎麼謝奴家啊?”
方宗函臉上一僵,隨即一臉正氣的說:“請小姐留下姓名,當方某人班師回朝後定在皇上跟前美言,皇上會重賞小姐。”
那女子聽了也斂了笑容,正色說:“不是奴家信不過將軍,隻是將軍責任重大,日理萬機,這區區小事怕將軍——給忘了,那豈不是讓小女子苦苦等待付之東流了嗎。”
方宗函聽出了她語氣的意思,就低聲問:“那請問小姐要方某人做何保證?”
那女子忽然低頭,嬌羞一笑說:“奴家豔羨方將軍威名,今日一見,將軍果然相貌堂堂,不同凡響,奴家想跟隨將軍左右——可好?”
方宗函聽了心裏一陣惡寒,這妖孽居然對自己動了這心思,不禁氣憤不已。
“將軍,您意下如何啊?”那妖孽羞羞的問。
方宗函暗想不如想穩住她,騙得野味救了將士們的命再說。
於是他朗朗開口:“屬下隻是一個粗鹵漢子,承蒙小姐錯愛,令在下榮幸之至,隻是在下正在帶兵打仗,而且眼下形勢嚴峻,實在不方便把小姐帶在身邊啊。”
那女子卻淡定的說:“將軍放心,小女子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如若將軍答應了奴家,奴家定當協助將軍度過難關,等將軍班師回朝了奴家自會去將軍府上尋覓將軍。將軍,可好啊?”
那聲音裏滿是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求愛的期待,於凡人無二。
方宗函語噎,這可如何是好啊,他雖然是大將軍,可以三妻四妾,可是他不能娶一隻妖孽為妾啊。
見他不語,那女子臉上驀然飛過一層陰霾,她斜眼凝視方宗函,低沉的問:“怎麼,方將軍嫌棄奴家醜陋,配不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