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瞥我一眼讚歎:“嗯,果然開竅了,看來以後得多敲打敲打你。”
我氣呼呼的說:“那我還該謝謝你了。”
“跟為夫客氣什麼。”他邪笑著說。
我這會沒空跟他鬧騰,就下車去找方言的母親了。
我看看一群在老太太屋門口指指戳戳的老太太,就拿出仙姑的範兒,板著臉驅散了他們,然後進屋跟方言母親細說這件事情的始末。
盈盈已經告訴她姥娘剛才的一幕了,此刻老太太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是啊,這養了幾十年的兒子當真去給一隻妖精當男人了,誰受得了。
看見我進來了,她還是立刻憋住了哭,拉著我的手給我跪下了,我忙叫盈盈幫我把老太太拉起來。
我們硬把老太太架到了床上,我開門見山的問了那妖精拿出那紙合約的事。嚴肅的跟她說要是想讓我救她的兒子,就得把她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說給我,不然我沒法幫他們。
她聽了沉重的歎了口氣,搖著頭哭笑不得的說:“我還當這隻是個我們方家祖上傳下來一個故事呢,誰知道是真的呢……”
然後她給我講了這方家祖上將軍方宗函跟一隻狐狸精的故事。
當年的方宗函率領一隻隊伍攻打敵軍事失利,被困在一座茫茫大山裏,他們人困馬乏,幹糧絕盡。
馬還好,吃些山裏的野草喝些溪水就可以果腹,可是戰敗的兵士們本來就元氣大傷,再加上饑腸轆轆,有幾個重傷人員撐不了多久就咽氣了了。
援兵遙遙無期,方宗函不能讓大夥等死,他就挑選幾名弓箭手跟他去山裏打獵充饑。
怪異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奔波了半天,居然沒打到一隻野獸。
當然不是他們“技術”不行,他們都是個頂個的弓箭手,而是這茫茫大山,居然沒一隻野獸出沒。
“這事邪了。”一名士兵看著野草橫生,野樹密布的四周凝重的說。
方宗函卻淩厲的說:“我就不信邪,我們隻是沒找到野獸的聚集地罷了,繼續找。”
他們不甘心的繼續在深山裏找野獸來打,可是一直找到夕陽西下,連隻兔子都沒找到,他們隻有一路摘下路邊的野果充饑,然後生著悶氣往據點返回。
一個兵士實在忍不住說:“將軍,我覺得這山裏樹木茂密,溪流遍地,理應是野獸遍地的,不可能像這樣一隻活得都沒有。”
方宗函心裏也亂糟糟的,但是為了穩住兵士,他就淡淡的說:“這沒什麼奇怪的,我聽聞先人說過,這山裏的野獸啊為了躲避人的迫害,也跟咱們軍隊一樣,都是聚眾團結,當然居住也在一處,還有小獸巡邏,一有動靜就躲了起來。你們看呐,咱們這支隊伍幾百人,這進山動靜多大啊,動物的聽覺又特別靈敏,它們肯定躲起來了。”
幾個士兵聽了將信將疑,但是畏懼將軍的軍法,不敢再發任何議論,拖著沉重的步子返回據點。
這原地等待的兵士們看到將軍和弓箭手回來了連一隻野味也沒帶回,隻帶回一些野果。
他們邊狼吞虎咽的吃野果邊問怎麼沒打到野獸,一名士兵就把剛才方宗函的話說給那些士兵聽了,士兵們聽了都默默不語了。
兩天了,援兵沒一絲消息,他們仍沒打到一隻野獸,兵士們又有傷員倒下,而且山裏附近的野果都被他們吃的差不多了,兵士們臉色慘白,有氣無力。
方宗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表麵上還是鼓勵大夥別泄氣,說他會找到野獸老窩的,倒時候保準讓大夥吃野味吃吐了。
他就繼續帶著幾名弓箭手往山裏叢林密處找野獸,但是,照例一無所獲。
這天夜裏,等將士們都昏昏睡去了,他看著頭頂清冷的圓月,憂心如焚。
趁著月色起身帶著弓箭往一處山澗裏走來,他跟大夥一樣,吃了幾天野果了,兩腿都發軟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得死在這荒山裏。
忽然,他聽到了簫聲,那簫聲悠悠揚揚,細細密密,聽得他心裏一顫,不禁思念起遠方的家人來。
他知道在外打仗最忌心軟思家,於是馬上壓製住了這份“魔性”,也改變方向,轉身朝另外一處山林裏走。
可是那嗚咽清麗的簫聲卻更加清晰了,仿佛在朝他走近似的。
驀然,他看見皎潔的月光下,有一個紅色的影子,那個影子立在一座山峰上,兩手捧著一直蕭悠悠的吹著。
這深山老林裏夜晚有一名女子吹簫。方宗函縱然是征戰商場數載,殺人如麻的漢子,也覺出這女子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