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翟公子盜夢,柳嵐雀瞧了個真!
爺明明說自己誕於上元夜的,可他為何總說自己是中元夜而誕的呢?
柳嵐雀想不明白,她悶悶地隨著,鳳炎煥走路她便走路,鳳炎煥使輕功她便使輕功。
後來鳳炎煥不走路,也不使輕功了,他一個遊龍擺尾,鑽入了一片樹叢中。
柳嵐雀沒門主那麼優美,趴在地上,沒形象地滾了過去,“爺,這裏頭可是有機關棧道,可早早回了門子?”
瞧瞧那樹叢下麵,柳嵐雀急尋那暗道的機關,卻覺這臉上一道寒光投來,刺的那麵皮生疼。
“嵐雀錯了。”柳嵐雀想也沒想道。
“爺問你,那商百鶻今兒走的是哪條道啊?”鳳炎煥冷聲問。
“東麵,可那邊不過能聽到雷子響,連大炮都瞧不到呢,怕是白去了。”柳嵐雀遺憾說著,聽鳳炎煥嘀咕,“那這個時辰,也該和鍾七她們一道回內殿了?”
“爺,那鬼影的輕功出神入化,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帶了人回來,而芙姑娘她瞧了那紅門大炮碎大石,也沒能殺一兩個官軍,怕生了大氣,比兔子回窩還快呢!”柳嵐雀說著,又覺這爺忽地問起百鶻,不似尋常,“爺,您擔心商姑娘啊?”
“怕是這有人比爺還擔心呢!”鳳炎煥陰陽怪氣道。
“爺,這大半夜的,你吃什麼飛醋啊,那商姑娘一心隨著爺呢,您隻要不趕她出這門子,姑娘她這輩子都不會舍了爺去的!”
人情冷暖,柳嵐雀一旁勸慰說著,手下又伶俐地摸了摸草野周遭,手卻被猛然按住了,“此方沒有暗道,而爺這輩子都不知那醋勁兒是何滋味?”
頗不悅的,鳳炎煥的目光朝南麵一棵大樹凜凜瞧去,而那俊臉上飄起了猙獰鬼氣,柳嵐雀心中一沉,亦機警地隨了鳳炎煥的目光瞧去,隻見南麵的樹上,一道白色的絲絛著實醒目,而百鶻姑娘正宛若神女般迎風而立。
這秋夜最是離人騷客、閨閣怨女灑悲含愁時,百鶻怎一個人跑來了這裏?
而爺適才還發願不見百鶻呢,現在就遇到了,“爺,那菩提樹很靈嗎?”想起適才鳳炎煥盼百鶻離殿的那冷冷心腸、涼薄之語,柳嵐雀不禁笑嘻嘻問了句。
“那菩提樹能靈驗多久爺也說不上,至少爺若幹年許的願都靈驗了。”鳳炎煥盯著她的眸心,一字一頓地說道,而這時一聲百靈的叫聲自前方榕樹林子傳來,柳嵐雀的眸子飛也似地望向了前方,以前在西京她常學夜貓子叫,二娘也常扮百靈捉她回家,所以這聲音一聽她就精神抖擻。
夜色中,商百鶻以火石在半空中擊打出一簇火花,很快有人影兒便從林子那邊極快地騰來。
“百鶻,你讓奶娘找的好苦!”來人心急火燎,又目露溫慈。
原來百鶻不僅有師祖,還有奶娘,而沈笑天被砍了腦袋,百鶻她奶娘想必在那玉尺王山也待不下去了呢!
“奶娘——”商百鶻那冷豔絕倫的臉上,透出無限親昵,她自上方飄落,一個哽咽便抱住了來人。
有娘總是好的,柳嵐雀瞧的動容,聽那百鶻的奶娘道:“百鶻,你殺了沈笑天,奶娘不怪你,因為那老狐狸該死,可你如何能因一個做不得真的消息,就跑來這問天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