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雀查找著有關白翎雀的線索時,三音妙女喀蘭來了。
她吩咐侍女捧來了一三寸高的雀藍耳瓶,“此為我族療毒的寶藥橐吾紫清丹,能定神魂,化肺濁,護心脈。”
南叔試遍了門中寶藥,成效甚微,他心中自責,如今連絮叨的力氣都沒有了,隻神情木然地去取丹化藥。
“鳳門主好像隻是熟睡了一般?”喀蘭觀觀榻中男子的臉色,看向柳嵐雀。
這白翎雀瞧著是沒那鬼樂可怕,可是這毒也很上乘,“喀蘭,門主他不能睡,再睡下去會出大事的,今夜是個砍兒,門主的毒症如今十分的凶險!”柳嵐雀幽幽說著,不禁愁雲滿麵。
“不知喀蘭可以幫您什麼呢?”
柳嵐雀看著這位精通音律的異族姑娘,她的眼睛中蓄滿了泉水般的清澈,善良而又親切,大概也隻有像喀蘭這樣的女子方能領略音律中的奇妙吧?
想到三音妙女的本業,柳嵐雀不禁問道:“不知妙女可會奏教坊大樂百翎雀?”
“那《白翎雀》流傳甚廣,喀蘭自是會的,說來不久前鳳門主也曾問過我有關白翎雀的事?”喀蘭拉著她道。
“那門主讓你彈了麼?”柳嵐雀有些意外。
“沒有,鳳門主說他隻是想知道山間常見的百靈和那白翎雀有何不同,可我私下彈了,還彈給了那人聽。”喀蘭說著舊事。
“那鄭向聽了《白翎雀》不知有何異樣麼?”柳嵐雀聞言心中一凜。
“沒有,什麼異樣也沒有,我確定控製那僵屍的樂曲不是《白翎雀》,依然是與《摩訶兜勒》十分類似的曲子!”喀蘭搖了搖頭。
“喀蘭,不久前是多久呢?”鳳炎煥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他問便一定有緣故。
“是上上月的事。”
柳嵐雀回思著,鳳炎煥曾讓阿慶捉了白頭百靈回來,是鳳炎煥發現了什麼麼?
冥思苦想,這白翎雀毒和那白翎雀曲似乎不是一回事!
那暗人說了都城那位毒師配製箭毒的事,而天下間以樂曲催發毒性的她也隻聽說過“鬼樂”呢!
那麼這白翎雀毒是什麼呢?
柳嵐雀以為大內研毒的技師不會隨便起這名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
喀蘭走後,柳嵐雀想此中也一定遺漏了什麼,轉身書了封暗訊,於西京的鬼耳,“搜集那位技師生前半載日常點滴一一彙陳,那技師看過的書,用過的器物要一一帶來!”
“爺說你心思細膩,果然不差!”南叔打起幾許精神,小心翼翼地為門主施了藥,隻是鳳炎煥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這藥恐沒那麼快!”柳嵐雀安慰南叔。
“若門主這脈息再弱下去,就隻能金針過血了!”南叔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詢問她的意思。
金針過血麼?
雖是療毒慣用的法子,隻是柳嵐雀以為這法子行不通的。
“南叔,那幾十名刺客皆是衝著門主來的,而這毒如果用金針過血的手法就能解,倒顯得那技師太過無用了!”
“我也知這毒不簡單,可是要刺血歸魂那,門主如今全然沒有了知覺,這樣下去不成啊!”看著桌上的時漏,南叔踱步來去,心急如焚。
“南叔,再等等,離子時還遠呢,而爺他內力精湛,必會熬過這個砍兒的!”
她知道這是句沒什麼用的話,可是人不都是靠著希望過活的麼?
俯身聽聽鳳炎煥的心跳,“南叔,好像爺的心跳沒適才弱了唉,是妙女帶來的寶藥起作用了麼?”柳嵐雀又號了號鳳炎煥的脈息。
“真的麼?”南叔一個箭步跑來,亦仔細聽了聽,“你這丫頭,又在這兒耍寶,都什麼時候了?”
“我說南叔,嵐雀這耳力深得我爹和我二娘的真傳嘞,大叔您上了歲數,這耳朵聽不準的!”
“是麼?”南叔的臉上有些赧,進而又有了些喜色,隻催她再聽一遍。
“這人命關天的,我可不是故意才說給您聽的,是真的嘞!”
柳嵐雀趴過又聽了聽,當她睜著大大的眸子與南叔說話時,她的腦門上落了層亮,她那敏銳的直覺驅使她去捕捉那抹光亮,而這一瞧,她驚喜莫名。
“鳳......,鳳炎煥......”她看著那轉醒的人,舌頭都打了結。
“爺,啊呦 ,您急死老夫了?”南叔守護多日,此時見門主睜開了眼睛,不禁潸然淚下,好個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