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鳳炎煥出了聲,喑啞吃力的景致將柳嵐雀嚇了一跳。
南叔急急號脈,“啊呦,丫頭,我怎麼號不到爺的脈息了呢?”南叔登時急了個滿頭大汗。
“胡說胡說,爺......,爺剛還說話了呢!”
柳嵐雀在南叔幾乎要嚇癱的表情中,也心驚肉跳地去為鳳炎煥把脈,隻是這一號,她的臉全然白了,陡然看向鳳炎煥,他目光如烈,卻似要咽氣的光景。
“鳳炎煥,你不能睡,你要睡了,就是真正的鬼了!”她拍拍他的臉頰。
“啊呦,你這丫頭,說什麼混帳話呢!”南叔氣地跺腳,忙將牛黃丸放入了鳳炎煥的舌下。
“手......”鳳炎煥擰眉,再度發出了喑啞的聲音,而他的視線直勾勾看著柳嵐雀。
“爺?”柳嵐雀喚了聲。
“手,快捉住爺的手!”南叔一把將她的手塞入了鳳炎煥的手中,而鳳炎煥的手指動了,柳嵐雀以為他要寫字,可是沒有,鳳炎煥隻是屈指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視線望著,直勾勾地望著。
“鳳炎煥......,白翎雀......,告訴我白......”
柳嵐雀臉上飄急,這是她最想問的事,可是她還沒說完,鳳炎煥的眼睛便一刹闔上了,那光色猛然一收的模樣,著實嚇壞了人。
南叔跌坐在了地上,柳嵐雀則驟一俯身,又去聽了聽鳳炎煥的心跳。
“南叔......”眨眨眼睛,柳嵐雀抬起了腦袋,南叔麵色如土,滿臉淚水地撲過,嘴上喚著,哭地像孩子一般,可轉而他那身子仿佛凍住了,其後他暴跳如雷地抽身而起,怒斥道:“你這丫頭,爺有心跳......,有心跳的......”
“這不正要說呢麼,妙女她送來的藥果然不凡,竟將紫玉烏沙比下去了!”
“啊呦,那紫玉烏沙一直鎮著那毒呢,如若不然,爺——”南叔吹胡子瞪眼地頓住了身子。
“南叔,您往下說啊?”柳嵐雀輕一笑,南叔一拂袖,氣道:“爺凶險地很,你還能笑出來?”
“爺能醒過來,難道不該高興麼?”
“啊呦,現在不是高興之時,天還沒亮呢,沒亮呢!”
“那您守好爺,妙女帶來的寶藥管用,我這就去再化些。”柳嵐雀當即就要離開,可是她的手卻一下沒能抽出來,不禁奇了一聲。
她望望南叔,南叔卻一臉驚慌地將她的手指攏好,“你,今夜哪兒也別去,在這裏好生伺候著,那手要一直握著,不得鬆開。”
“南叔,爺適才提這手,你可有想過是什麼意思呢?”柳嵐雀追問南叔。
“啊呦,你還是好好守著,爺要是出了事,你得陪葬,你知不知道?”
這是什麼話?
“陪葬?”柳嵐雀嚷,單手摸了摸南叔的額頭,以為大叔他是心急說錯了話,可是她的右手被南叔狠狠敲落了,那老頭兒的眼睛上上下下審視著她,從篩子眼又變作了細狹的一道光弧,瞧著有些瘮人。
“啊呦,你真不知道?”南叔瞠目結舌,又氣鼓鼓地問。
“知道什麼啊?”柳嵐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爺,爺看上你了!”南叔橫眉立目,有些不悅地覷她一眼。
這也叫看上?
你唬我啊?
打量鳳炎煥捉著自己的手,柳嵐雀隻覺這南叔著實的古董,不禁翹嘴一樂。
“別自顧著樂,那名分也不過是一姨娘!”南叔白她一眼。
她是為這而樂麼?
笑容一下收住,她是柳川之女,忠義自幼落滿心田,這問天門別看金碧輝煌,說來就是一賊窩,當姨娘得多寒磣啊?
“南叔,您不知,西京流傳一句話。”
“什麼話?”南叔捋髯。
“寧做孟生的仆,不做小家的婦,而這陪葬是你問天門的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嘞!”
“啊呦呦,不像話的,不像話的,爺待你不薄,你這丫頭不義!”南叔的眼睛瞪地跟銅鈴似的。
“那您怎麼不給嬸子她陪葬啊?”
“這男人給女人陪葬,朝國曆來未曾有過,可我告訴你嬸子,下輩子還來我呂家投胎!”
這算哪門子的恩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