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熹的話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走?你不是……”
沈重熹臉色微暗,不見白日時的輕鬆。
“發生什麼事了?”
我眉心輕擰,開口問道。
“沒什麼,我早已打定了主意入仕,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沈重熹有明顯的隱瞞,我緊抿著唇看著他:“可是沈辰軒出事了?”
沈重熹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問。
“我今日聽到了些傳聞,沈辰軒和皇上意見相左,是發生了什麼事?沈辰軒又為什麼要違逆皇上的意思?”
沈重熹沉默不語,我緊盯著他的臉。
“……阿盼,你何必這般聰慧呢?”
聰慧?我聰慧麼?
若是我聰慧的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沈重熹,如果這件事同蘇盼有關,那蘇盼便不能欺騙自己。”
“阿盼,你該相信慎之,他不會讓自己出事,至少是在你死前。”
沈重熹的話讓我一下子失了音,明明有很多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阿盼,我不會帶走榴珠,我也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你的身子要好好照料,我將方子都留給了青珣,你多保重。”
沈重熹扔下這麼句話,轉身便走,我想要叫住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十日過去。
沈重熹已經走馬上任,頂替了沈父的官職,做了河洛縣的縣令。
以他的才能,他完全可以做個京官,卻偏偏選擇了這樣一個開始。
我不知道沈重熹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他如此做,沈辰軒又是什麼樣的想法。
“姐姐,遊之哥哥來信了!”
榴珠將信件塞進我手裏。
榴珠同我回來已經有半月的時間,臉上的肉也較來時豐腴不少,看上去最起碼同她的年紀相符。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而後將信拆開。
“阿盼啟,私,自任職以來,頗有建樹,已得聖禦,不日將升至吏部郎中。一切安好,願卿康健。遊之筆。”
紙上的字跡不是我熟悉的鋒芒畢現,而是含蓄蘊藉,但自成風骨。
我將信合上,同前幾封一般夾在賬簿之中。
“姐姐,遊之哥哥為什麼要走啊?”
榴珠趴在我膝頭,眨著眼睛看著我問道。
聞言我搖了搖頭道:“姐姐也不知道,大抵是他找到他該做的事情了吧。榴珠要記著,人們活著,不可能永遠順著自己的心思去做。所以如果有一日當你想要做的事情,同旁的事情相左,甚至會傷到自己身邊的人時,一定要思慮周全,再去作取舍。但是別讓自己後悔。”
我不知道我的話榴珠聽不聽的懂,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將我明白的事情告訴她。
“姐姐放心,榴珠明白的。”
我看著拍著胸脯保證的小孩兒,無奈一笑。
希望她真的明白吧。
我看著門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升騰起絲絲的擔憂。
沈辰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這個纏繞了我許久的問題,終於在一日後得到了答案。
我震驚的看著說著自己聽到的傳聞的青珣,滿目不敢置信。
“你剛剛說,沈辰軒被下了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