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你怎麼不走了?”邵靖見蘇長安在原地站定了半天又返身回去問道。
“我說要帶邵判書同去了嗎?”蘇長安一臉正經的白了眼邵同仁,不等他回話自顧自的往前走。
“長安,長安……我們好歹是同仁,怎麼能這麼無情呢!”黑夜中邵靖的聲音在錦州城回蕩。
黃知府的家宅安置在錦州城郊外不遠的地方,方圓幾裏也就他一戶人家,難怪被殺時錦州百姓都不知曉。
門庭破敗,牆門上都是幹涸的血漬十分刺眼,走進去後宅院在漆黑的夜色中陰森可怖。
邵靖一把抓住了蘇長安的衣袖縮在他身後,像是被這詭異的夜色荒宅嚇到一般。
“邵判書,若是害怕可以離去。”蘇長安停下腳步,見自己衣袖被揉捏的團在一起無奈的說道。
“誰說我害怕了,我隻是覺得有些冷。”邵靖嘴硬,他攏了攏衣袖強裝鎮定。
蘇長安也不想著拆穿他,往屋子裏繼續走,自從黃大人被殺,大宅院裏還沒有清理過,那夜大宅院裏是如何被屠殺的,此時還是當時的樣貌。
“這黃大人被殺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挺慘烈的。”邵靖邊走邊細致的觀察,這些血漬到處都是,仿佛那夜這宅院的人為了逃命四處逃竄。
沒錯,當時情形可能比腦海中想象的還要嗜血,黑暗中蘇長安的眼眸蓄滿了淚水,這樣的場景突然讓他想到了曾經的往事。
火光衝天,四處逃命的人淒厲的叫喚……
刀劍刺入五髒六腑的聲音……
哭泣聲,求饒聲……
蘇長安抑製住心頭翻騰的感覺,衝到一旁的樹下幹嘔。
那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修羅地獄的場麵,也是他第一次覺得銀月太過於冷血。
“怎麼了?長安”邵靖見蘇長安臉色蒼白,跟過去滿臉關切的看著他。
“無事,大概是脾胃有些不適。”蘇長安直起身子隨意的擦擦嘴,拍拍邵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邵靖還是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上前一步扶住蘇長安。
“這些殺手就沒有想過留給黃知府一條活路,也不知這黃大人手上有什麼秘密值得讓人買通殺手將他滅門。”蘇長安虛弱的捂住胸口,緩慢的說出自己的疑問。
“不過這些殺手用銀魂絲殺了黃大人,說明他們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來路,這些答案我們還要慢慢找出來。”邵靖將蘇長安扶著坐在宅院長廊之中,深吸一口氣才知道長安為何會反胃了,原來四周氣息中還有些血腥的味道。
“哼,人在濁世,貪婪百出,其中陰暗狠辣的事情,誰又能了解幾分?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可誰又逼誰了?”蘇長安抬眸看向漆黑的天際,不由感歎。
現今的朝廷,與善不同,同歸於治,與惡不同,同歸於亂,這肮髒的塵世,人性向惡又有什麼難事。
邵靖長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一陣微涼的夜風吹過,大宅院外突然響起打鬥聲,空中有長鞭打在牆上的清脆聲還有長鏈甩過拖曳在地上的刺耳聲。
“阿姿瑪,你個臭女人看著點,差點甩到我的臉上。”院外,少女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入蘇長安與邵靖耳中。
兩人相視一眼頓感這聲音有些熟悉,蘇長安走到門口躲在一側查看,便看見白日打鬥的兩個女子與對麵一蒙麵黑衣人在對峙。
“度安安,你還有閑心說你的臉蛋,若是將這臭小子弄丟了,你知道阿主會讓我兩死的很慘的。”阿姿瑪有些氣喘籲籲,她憋了眼身後呆傻的少年,眼神狠厲的看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