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翼凝眉,朝門外看去,便見到一行人身著深綠色的官服,手攜兵器匆忙趕了過來,這,莫非......他暗叫不好,淩厲的目光射向楚姒清。
楚姒清一臉泰然之色,平緩的語氣道,“爹,大娘,為了完全有把握將賊人拿下,我事前通知了官府,現在就將大哥就交給他們處置吧,這樣大夥兒也放心。”
楚天翼的麵容明顯有一絲猙獰,愣愣地看著大理寺的張大人,這張德凱可是皇後的人,一直與楚家勢不兩立,若楚子玉落在他手裏,必定凶多吉少!可恨,可恨自己養虎為患,沒有早些看出楚姒清的能耐,而今釀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周映雪、楚若琳畢竟是婦道人家,沒怎麼見識過這樣的場麵,登時嚇得大氣不敢出。
張德凱威風凜凜,率先走過去下令,“來人,將盜取貢品的賊寇立刻拿下,壓入大牢,待本官上湊皇上,開堂公審!”
楚姒清嘴角略略勾起一抹大快人心的弧度,楚子玉,楚子玉,你不仁不義,不念兄妹之情,而今我也要你嚐嚐入獄的淒苦滋味!
隻是,她高興之餘,隨之而來的是悵然,在這個偌大的家族,人心如此冷漠、險惡,也唯獨隻有吳景芝,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周映雪聽聞,頓時腳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不,不要抓我的兒子,他,他隻是年少不懂事......”此刻她追悔莫及,為何沒有早些發現兒子欠下巨額賭債,是否自己的過分溺愛,才會讓他誤入歧途?
楚若琳急紅了眼眶,慌忙懇求父親,“爹,爹......爹您救救哥哥啊。”
楚子玉嚇得癱軟在地,苦苦哀求,“爹,你可得保我!我是您唯一的兒子,楚家唯一的香火。”他急的滿頭大汗,心跳劇烈,看向楚姒清的目光,充滿了憎恨。這一刻,他亦是深深體會到,即將入獄的煎熬感覺,今後顏麵全無,那簡直生不如死。
楚天翼沉默著,臉色極為難看,他何嚐不想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將會毀了他們整個楚家的前途!若是罪名成立,因為家風醜陋,太子妃的甄選,也將與楚家無緣了。
張德凱麵上蓄著幾絲得意,環視了一周道,“楚將軍權傾朝野,家財萬貫,卻不曾想養了個家賊,嘖嘖,真是令人惋惜。”
“你休得胡言亂語,沒有確鑿的證據,別妄想從將軍府帶走任何人!”楚天翼終於被深深地擊怒,惡言反駁道。
張德凱等的就是他這番話,忽而朗聲而笑,“就知道,楚將軍喜歡倚老賣老,所以,在此之前,我已經派人暗中搜查了犬子的臥房,來人,還不將贓物給呈上來!”
“是,大人。”他的下屬聲音洪亮,須臾,就將贓物一一陳列上來,各種奇珍異寶,名貴藥材,數下來,竟有十來樣,正是鄰國要敬獻給皇帝的貢品。
鐵證如山,無可抵賴!
在場,除了楚姒清的神色輕鬆,其餘人都是如臨大敵,眉頭深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楚子玉徹底傻眼,臉色鐵青,這楚姒清太可怕了,明明自己倒賣了一部分,卻還追繳了回來,那倒賣的字據,將是他入獄的鐵證!
楚姒清淡淡的目光一一掃過去,發現幾張倒賣的字據,不由得眉梢微動,這張德凱辦事效率似乎比平常高很多啊,竟然這麼快就抓到了買家,如此一來,楚子玉定罪的機會愈大了。
屋子裏靜謐一片,張德凱打破沉寂,“楚將軍,你可還有話說?犬子,就由下官暫時帶走了!待審理之後,一定會給將軍一個交代的。”
楚天翼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帶走吧,看了就晦氣!是老夫教子無方,老夫認了!張大人要如何處置,都與老夫無關。”
他不知是警告,還是真的對兒子失望了,蒼老的雙目寫滿了疲累之色,楚姒清冷冰冰地觀望著他,心中並未存一絲惻隱之心。
周映雪無法妥協事實,如同無知的潑婦一般哭喊著,“不要帶走我兒子,他是冤枉的,他怎麼敢去偷貢品,一定是哪裏出錯了,放開他,快放開他。”
楚子玉亦是留下悔恨的淚,被官兵牢牢擒著,拚命往母親懷裏掙紮,“娘,娘你別哭,兒子沒事的。”末了,似是不知悔改,又咆哮著對楚姒清低吼,“楚姒清,你這個廢物,喪心病狂的渣滓,別得意,我出來,一定打斷你的腿,你不配,不配做我的妹妹,不配為楚家人!”
楚姒清麵無表情,略顯同情的目光冷冷看著楚子玉,“真是可憐,可悲!我可從沒將你當哥哥看待。”
楚子玉一聽,愈發怒火衝天,眸色猩紅,“你說什麼?你膽敢再說一遍?”
“還不老實!腦袋就要保不住了。”張德凱低斥,狠狠踢了一腳楚子玉,他方才安分。